“長和三年,女兒被人拐帶,救我的那人就是宇文錚!長和七年王府一會知道父親對他已動殺機,是女兒通風報信,他才險逃上京!”
玉策緊捂胸口,臉色陰沉,他竟失算在此?
“長和九年,上京封鎖,父親與大哥急欲殺之而後快,亦是女兒以祈福為名助他逃回川西。也是自那,我們二人一見傾心,早已許下白頭之約!”
玉策越聽越怒,揚手將玉子衿掌摑在地,“不知廉恥!宇文錚乃本王宿生死敵,謀篡逆賊,你不忠不孝,悖念生養恩情,竟與他私自苟且,訂下終身,本王真是白教養了你這麼多年!”他經營多年險些全毀於一旦俱是因為宇文錚,他恨不能食其肉飲其血,最鍾愛的女兒卻做了叛徒他豈能容忍?
玉子衿半伏於地,泣不成聲,緊緊抓著玉策衣襬道:“女兒自知悖逆父親,已無顏面再求父親原諒,只是稚子無辜,父親就放過這孩子吧!”
“呵,二妹倒是心胸開闊,”玉天冷笑,知道當年是因玉子衿壞了他抓宇文錚的大計,心裡早有了幾分埋怨,“縱使你一而再奮力相救,背叛父親,那宇文錚也不見得多念你幾分,最後還不是娶了他人,生下這個孽障,你今日又何苦再來為他奔波,盡替他人做嫁衣裳?”
玉子衿欲言又止,看了看榻上深睡的宇文靖域,又將目光投向了玉策。
這一眼飽含忌憚與無奈,哀傷與祈求,落在玉策眼中,是何意早已表明,連同玉天也驚訝無措,“這這孩子莫不是你和”
見玉策徹底變了臉,玉天沒敢再往下說,那孩子是像宇文錚,可眉眼特徵隨了誰,一眼分明。而那一年宇文靖域降生的那一年玉子衿並不在家。
玉子衿望著玉策,聲色殷切:“父親素來英明,難道就不曾想過靖域明明是宇文錚的兒子,卻為何與您有一雙相似的眉眼?”
玉策後退一步,衣襬卻被死死拉住,地上人清冽的聲音道:“那是因為他像極了我,而我又像極了父親,父親他是您的親外孫啊!”
最後一句不遜於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徹底擊垮了玉策。他不是沒有注意過,不是沒有懷疑過,可再相像他也不過以為那是巧合,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兩個人有相似的眉眼又算得了什麼。
看看那個沉睡的孩子,他的優秀,他的早慧,都曾讓玉策深深驚歎和欣賞,無數次曾讓玉策惋惜非出吾門。
而現在真相大白,他卻不知道該悲該喜。
怔愣許久後,玉策似做了決定,“來人,將宇文靖域帶下去好生看管,沒有本王詔令誰都不許見!”
玉子衿瞳孔放大看著父親,“父親,您要做什麼?靖域可是您的親外孫!”
“帶下去!”玉策揮袖背過身去,不再看女兒和那個孩子,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是!”
“不要”眼看著兩個士兵要將兒子抱走,玉子衿趕緊起身去攔,卻被玉天一把抓住,她哪裡抵得過玉天的力氣,只得哭訴道:“大哥,他可是你的親外甥,自小你就疼愛衿兒,就看在我的份上,替我求求父親吧!”
玉天深吸一口氣,顯然也已經狠下了心,毫不理會玉子衿的求情,喚來副將將玉子衿帶去安置了。
軍中都是士兵,並無侍女丫頭,副將並不知道主帳內發生了什麼,便將她安置在了離玉策不遠的大帳,叮囑道:“娘娘,軍中雜亂,您萬不可到處走動,以防下邊人粗魯衝撞了鳳體,不然駙馬怪罪下來屬下不好交待。”雖不知堂堂皇后為何跑來前線,但畢竟是一國之母還出身玉家,副將絲毫不敢怠慢。
玉子衿點頭,“本宮知道。”
“那屬下告退。”副將走出大營,喚來兩個守衛守在營帳就離去了。
聽到外邊無聲,玉子衿帶好佩劍往營帳外走去,剛出門就被兩個守衛攔在門前。
“放肆!”
“娘娘恕罪,”兩個守衛下跪請罪,“剛剛將軍有令,軍中雜亂,娘娘千萬不要亂走動。”
玉子衿知道他們也是奉命行事,但事情緊急,只能故作一臉不悅,“本宮一國之母,難道說的話還抵不過一個副將不成?你們放心便是,本宮只是去主帳看看父親,絕不會教你們為難!”
兩個守衛相視一眼,只得怏怏讓開了路。
玉子衿一揚披風款步而去,待走出幾步遠皺眉,這中軍大營面積不小,大大小小的營帳如樹林立,如何找到宇文靖域所在讓她犯了難。
這時前方走來一人,玉子衿眼睛一亮,卻不確定自己是否認識這人,只能試探著叫道:“孫副將?”
聽到有人叫自己,孫晟止步回頭,看清來人怔怔瞪大了雙眼,他追隨蘭颯多年,豈會不知道眼前之人是誰?“皇后娘娘,您怎麼怎麼跑到軍營來了?”
玉子衿苦笑,自然不能將實情說出,畢竟眼下時間緊迫,說不定何時父親就要對麟兒動手了。
“孫副將,你可知道我父親將浩清侯安置在了何處?”
孫晟一愣,還是老實地給玉子衿指了方向。
“多謝!”玉子衿點頭離去。
看著那個遠去的背影,孫晟不明所以地撓了撓後腦勺,不知出了什麼事,還是先去稟報將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