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眾人散去,清歡戀戀不捨地拉著玉子衿說了好一會子話,直到須赫雲已經親自來接才由玉子衿親自送出了門。
擺擺手叮囑清歡路上小心,看馬車走遠玉子衿才轉身進門,剛進入二進院,就聽一陣嘈雜自身後傳來,還帶著馬蹄聲,她一回身就看到了策馬而立的俊美少年。
“母親!”
宇文靖域激動的聲音響徹院道,年輕鮮活的俊臉帶著熱血張揚,他精緻的眉眼如黑曜石雕刻,髮束玉石銀冠,頭戴墨錦銀龍戲珠抹額,身著麒麟緞袍,腳踩雪白錦靴,銀色祥雲的披風披在他的身後,鮮衣怒馬少年絕世,奪目姿容如從天降。因為思母心切,他直接騎馬就跑了進來。
玉子衿的心漏了一拍,被少年這聲“母親”擊了個毫無防備,她怔怔看著神采翩揚的少年躍下馬背飛步跑到她身前。
“母親,孩兒拜見母親!”宇文靖域以頭伏地,深深一拜,抬頭眼中溼熱,誠摯地張望著還未緩過神來的玉子衿。
玉指顫抖著將眼前的少年扶起,玉子衿激動地撫摸著那張俊臉哭泣,“麟兒,你你是麟兒。”
宇文靖域深深一笑伸出長臂抱住玉子衿,埋首在她肩窩撒嬌道:“是不是孩兒長得這般風流倜儻,母親認不出來了?”
玉子衿撲哧一笑,推開宇文靖域細細打量著,這幾年不見,兒子已經長得比她還高了半個頭,也越發姿容俊美,尤其剛才策馬而立的風姿猶勝阿錚當年,令她都有些不敢相信這就是她的兒子。此情此景玉子衿淚熱之餘都不由得多想,以後她是不會缺兒媳婦了。
攬著玉子衿有說有笑地向內走去,宇文靖域毫無疏離隔閡,好似才幾日不見遠道歸來的母子敘舊,並非多年不見。看著玉子衿打量自己熱切又滿意的目光,宇文靖域頑笑道:“母親,你不用這麼迷眼地看著孩兒,我知道我長得比父親英俊!”
還未等無語的玉子衿接話,少年昂揚的聲音就恰好傳入了剛出書房門的英成王耳中,輕咳一聲看著露怯的兒子,宇文錚負手道:“回來了?”
宇文靖域收起頑劣,一本正經站在忍俊不禁的玉子衿身邊乖乖揖禮,“給父親請安。”
宇文錚淡淡“嗯”了一聲,叫母子倆進房說話,走過玉子衿身邊特意伸手牽她而去。
秋天的葉子早落飄過,宇文靖域傻傻望著攜手而去的父母,第一次感到自己有點多餘。
花廳中,宇文錚與玉子衿落座。
為子者,早起拜高堂,事暇奉賢親。
這是宇文靖域夢想了很久的畫面,他提起衣襬跪地,對著坐上父母恭敬再拜,這一刻,從小夙願得圓。看得玉子衿的雙眼險些再度落淚,這一生她真的虧欠麟兒太多。
起身褪去披風,雖數日趕路,宇文靖域氣色仍舊很好,尤其母親歸來,行完禮他直接就依偎了過去。
眯眼看著兒子手舞足蹈甜言蜜語與玉子衿說說笑笑,英成王沒覺得眼前的畫面有多溫馨不說,反倒有些不厚道的覺得自己這些年費盡心力養大的兒子像極了哈巴狗。
被這個想法嚇到的英成王剛入秋就一哆嗦,宇文靖域眼尖道:“父親,你怎麼了?”這暑氣剛散就風寒了?
玉子衿也投來目光,宇文錚有些氣虛擺擺手,“沒事,為父只是想著你可是把事情辦成了,一時失神了而已。”
“哎呀,我當什麼事呢?有本侯出馬,自然事半功倍。”宇文靖域對著玉子衿一眨眼皮,接著將自己如何英明神武半道兒劫殺了金蘭使者,如何足智多謀與開卓新繼位的摩多大王化干戈為玉帛,又如何能說會道地勸說摩多服服帖帖將金礦賣給西原這一過程娓娓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