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趙老太君豁然轉身,她無力地閉了閉眼移步走去,“若想保命,就安安分分回府守著孩子們過日子,若你想死,就儘管去折騰,我也不攔著你。以後我這裡你不用來了,我年紀大了,讓我清靜清靜吧!”
公西佳寧溘然抬頭,萬沒想到姨母這般狠心,她緊咬下唇落淚,尖利的指甲嵌入掌心,總有一日她會奪回她公西家的一切!
遠處的曲廊一角,趙穆頭疼地揉揉額角,轉向身邊的深沉男子,“王爺,這”
若不是母親攔著,他真想衝出去一刀結果了公西佳寧這個禍害,她再這樣不知好歹下去,別說楊家滿門,就是趙家也得遲早給她禍害死!
宇文錚揮了揮手錶示不在意,與玉子衿沿著抄手迴廊慢慢行著,這個時節廊下園中開滿了各色菊花,簇簇彩團,密集如雲,點綴得這個園子更加清淡高雅,玉子衿信手摘了一隻輕嗅笑問:“南洛毗鄰宛韶,當地十萬駐兵之權又都在楊櫟之手,王爺,須知人性是最經不過推敲的,若有一日出了亂子,你可怎麼好?”
宇文錚笑將她手中花插入髮髻,但見人菊淡雅,“最差不過個橫劍自刎,還有王妃給我殉葬,好不好你都得陪著,我怕什麼?”
“我呸!”玉子衿唾他一口,“誰要給你殉葬!”
宇文錚無所謂笑笑,不管有些尷尬的趙穆,牽著她的手回了前廳。
傍晚赫連熊熊等人拉著宇文錚父子喝酒,玉子衿便先一步回了王府,須赫雲已經在橫波園等候多時,見到玉子衿笑問:“夫人剛剛傳話叫我過府,可是有什麼吩咐?”
玉子衿拿出一卷畫軸遞與他,“確實有事託你去辦,想辦法在西原幫我找到這個人。”
須赫雲展開畫像看了一眼,“這是?”
“侯恪純!”玉子衿沉下臉色。
當年玉天慘死,侯恪純被玉寒聲稱五馬分屍,屍骨玉子衿當時並沒有見到,既然後來玉寒承認了與侯恪純勾結,那侯恪純就必定尚在人間。為防玉寒有一日出爾反爾殺人滅口以絕後患,普天之下,他能安全藏身的地方就只有西原。
須赫雲一貫機敏,些微思量後,立即領命而去。
玉子衿累極靠在美人榻上,隨意蓋了披風閉眼睡了,再醒轉已是華燈初上,她睡眼惺忪感到一股陌生的氣息正在靠近自己,有些防備地偏頭看去,正見一個烏髮玉冠的腦袋睜著閃閃發光的桃花眼趴在榻前欣喜望她,見她醒來還不望風流多情地衝她眨眨眼,聲音如蜜喚道:“王妃姨姨,你醒了?”
玉子衿被這突然出現的人差一點嚇得從榻上彈起,她靜靜地打量著眼前這個容顏俊美廣袍博帶的翩翩少年,良久後眼中升起喜悅,笑問:“你你是泱泱?”
霍泱嘻嘻一笑,毫不認生地鑽進她的懷裡,“母親果然沒騙我,王妃姨姨真的一眼就認出了我。”他獻寶似的從懷裡掏出一個紫檀木盒,“王妃姨姨,這是泱泱特地從大漠給您帶回的極品香料百花引,作為見面禮請您笑納。”
玉子衿接過禮物寵溺地拍拍他的腦袋,“謝謝你了,你幾時回來的。”
宇文靖域出使開卓時,霍泱也跟了去,聽聞玉子衿西歸,他直接把所有事都丟給了霍泱,隻身跑回了西原,霍泱只能替他把剩下的事都辦了才遲遲返回,只說“下午剛到”,就緊接著向玉子衿控訴起宇文靖域不講義氣拋棄他自己跑了的惡行來。
玉子衿聽得眉開眼笑,剛進門的宇文靖域聞聲臉色大黑,險些一腳就衝著霍泱招呼了過去,他抱臂問:“叫你辦的事你都辦完了?”
“有本公子在,什麼事不是水到渠成,不光辦完了,我還多辦了呢!”霍泱不管宇文靖域眼裡的火苗,緊攀著玉子衿的手臂靠在她懷裡,王妃姨姨好香啊!
宇文靖域實在看不下去,一把把那個大腦袋從玉子衿懷裡推了出去,“少把你那個大頭往本侯母親懷裡鑽。”
霍泱揉著頭跳腳,“想我堂堂瀧州第一公子,王妃姨姨喜歡我,我鑽怎麼了?臭小子,你從小吃在我家住在我家,我母親我祖母的懷你少鑽了?本公子還不能鑽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