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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西原起驚風(一)

霍泱心一懸,立馬走了過去檢視。

那人不是別人,正是代表南海金氏入上洛獻禮的宗族公子——金佑林。

他驀然睜大了眼睛,而樓上,宇文靖域和趙雲楓正驚魂未定地站在窗前。

見出了人命,百姓們奔走呼號,燈市亂做一團,這時大理寺卿段明忽然騎馬而來,他回府路上聽人稟報有人在此鬥毆,特來檢視,未想南海世家公子竟會在此丟了性命,百年望族、第一世家東西兩國爭相籠絡,金佑林命喪西原,這要如何與金氏交代?他第一時間就看向了二樓。

而沒想到的是金佑林的死還不是最讓他震驚的,最讓他震驚的是那窗前站立的兩人。

趙雲楓回看一臉驚慌的秦溶澈一眼,一臉決絕就要下樓。

“有事推我身上!”宇文靖域早已先他一步縱身而去,他步履沉重來到段明之前,“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今日之事都是本侯一人所為,段大人儘管押了我去大理寺吧!”

“小侯爺”段明一臉為難,奈何眾目皆睹人言可畏,他若不依法行事,於英成王與浩清侯聲名更是有礙萬分,只能暫時下令將宇文靖域押入了大理寺,並及時命人去知會了英成王府。

玉子衿揉揉直跳的眼皮,站在庭中等著一直不歸的宇文靖域,宇文錚正要笑她杞人憂天,宇文鵬舉忽然帶著段明所派之人走了進來,霍泱與原舒禾以及趙雲楓和秦溶澈也及時趕到了府中,聞訊二人大驚,忙問趙雲楓事情經過。

趙雲楓一臉愧疚,直接屈膝跪地請罪。

溶澈入宮落選後,他好不容易才說通了祖母和父母允准了他們二人之事,今晚他特約了她在九香居相見,本想把這個好訊息告訴他,可誰知恰在九香居碰到了金佑林那個花花公子,他紈絝放浪行為輕佻欲輕薄溶澈,他一時氣急就跟他動起了手,最後一時失手將人踢下了酒樓。連累小侯爺為護他挺身而出擔下罪責,他真是該死!

西原立國後,宇文錚立舉褚悠改革文治刑法,立行以法治國,如今他的獨子傷了人命,一直對英成王府仇視痛恨的諸多原氏宗親已經火速進宮請求原明昃嚴懲宇文靖域,並要宇文錚以身作則,莫徇骨肉之私,以彰攝政親王之德,避天下悠悠之口。況且先不論其在帝后大婚期間當街行兇觸犯國法,單是令金氏公子殞命西原上洛,這就必須要施以嚴懲給南海金氏一個交代!

是夜涼雨幽幽,漏斷人靜,宇文錚與玉子衿在段明的陪同下一起來到了大理寺卿所轄下的大牢。

宇文靖域被關在此已經三日,朝野各界議論紛紛,每日朝堂之上對此事的處置爭論不清,金佑林乃南海金氏三支之一家主金長嘯的獨子,事發時金長嘯正在上洛,聞訊如喪肝膽,已經大鬧了好幾場請原明昃嚴懲宇文靖域為獨子償命,現下形勢對宇文靖域非常不利,而金觴則在一事發就趕回了南海請示金隱陌此事該做何決斷,現在只期望這位隱公子能夠深明大義,不要故意咬著不放的好。

大理寺未開堂提審前,宇文靖域會一直被關在這裡,有段明在這幾日倒也沒有吃什麼苦頭,幾人順著臺階往裡走,只聽這深夜裡牢中居然還在有人說話,段明眼皮一跳,摸了摸鼻子道:“回王爺、王妃,是孟主薄。”

“小侯爺年前英才,但有時行事未免張狂不羈了些,褚先生與微臣常勸小侯爺時讀《忍經》,便是想小侯爺收納性情,深曉處世之忍,為人之讓,免因一時衝動釀出禍事,惹人詬病!”

“書言:萬事之中,忍字為上。將憤忍過片時,心便清涼。小侯爺若按書所言,如何會有今日之過,陷於囹圄?”

“小侯爺可知憤爭損人亦損身?僅因一時之氣而操戈與人,如此行事如何顯小侯爺德量之深?豈能逃後世史家刀筆哉?”

最裡面的一間牢房內,孟衍溪正席地而坐捧著一卷《忍經》諫言滔滔,子時已過他毫不倦怠,並且完全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而宇文靖域正蜷縮在一角用雙手捂著耳朵,他咬牙切齒地剜孟衍溪一眼,忍住一掌拍死他的衝動,隨意薅了把稻草塞在耳朵裡,換了個姿勢繼續抱頭蜷縮著。

他是造了幾輩子孽老天爺要這樣對待他,原以為把這個怪物丟來大理寺他好不容易能清靜幾天,沒想到隔了沒多久他就直接造訪了大理寺天牢,山迴路轉又栽到了他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