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止沒有追上我跟著過來,想必他很瞭解我,現在的我誰也不想看見,只想靜靜的一個人待會,整理整理自己的思路。我想要理清我和白止之間到底算是什麼關係,我想要理清我是否還有和白止繼續下去的機會。越往深處想,我的頭越疼,我有些迷茫了。
就這樣我漫無目的的在大街上瞎晃盪,或者說的更加精確一點,我是在一條人跡罕至的道路上像一隻孤魂野鬼般的到處飄蕩更為恰當才對。
不知道晃盪了多久我才停下腳步,倒不是我有多麼疲憊,因為過於集中的思考早就讓我忘記了疲憊的感覺,我的雙腿一直都在機械的重複著同一個動作,抬起、放下、再抬起、再放下。就在我繼續重複上一個動作的時候,身前突然出現了一道身影,阻擋了我要繼續前行的步伐。我往左走,這道身影也跟著往左走;我往右走,這道身影也跟著往右走。來回幾次之後,我終於有些煩了,本來就心情不好,還碰上一個這樣的神經病,我的理智終於都被我拋到了九霄雲外。
“你這人腦子是不是有病啊,你看不到你眼前一個大活人麼,我往哪邊走你就跟著我往哪邊走,真是有毛病。”我說不出罵人的話來,只能用是不是有病這樣的詞彙去表達我的憤怒。可是,我哪能想到我只是因為氣憤隨口發洩的話語卻一語成真,對方真的是有病。
不然,為什麼這個時間段這個身影還在外面飄蕩,就和我一樣四處遊蕩。不排除他也在為某些事情困擾著,想要透過這樣的方式來宣洩掉自己內心的多餘情緒。可是,當我抬頭看向那名男子的時候,我就知道完蛋了。我是因為對方遲遲不回答我的問題,終於忍不住抬頭正面直視他,甚至還想面對他的時候繼續大罵兩句,儘管這樣的行為有損我的影響,更加的難看至極,可是我就是想要像以往那般任性一次。
我在想,可能是今天碰到的事情勾起了我內心深處掩藏的記憶,才會讓我觸景生情,才會讓我想起來自己曾經也是那個想要罵就罵,想要誇就誇的天之驕女了。所以,這次我沒有剋制自己內心的想法,直接把自己這些年來的不滿情緒一一發洩到這個看似與我有關係,在實際上關係是相距十萬八千里的人。
“我確實有病,你能治麼?”我看到這名男子的五官外貌的時候已經被狠狠的驚訝了一把,那是一張臉上面目幾乎盡毀的臉,明明他的個子極高,卻將腰團成了一團,看起來十分猥瑣。當我抬起頭時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個能在我記憶中存在很久的影象,這樣的他看起來真的有幾分病態的感覺。我不是歧視羅鍋之類的,因為我還看過宰相劉羅鍋。所以,我當然知道羅鍋不能決定一切,就好像外貌不能決定一切一樣的意思。羅鍋的他不代表他是個有病的人,這裡的有病自然說的是那些精神有問題的人。同樣羅鍋的他也不能代表他是一個好的人,更加不能代表有關他的其他資訊。
當然,我判斷這名男子有病的原因絕對不可能就憑藉這麼短的時間相處。更何況,我都不認為這是獨處,只是我被他打斷了而已。我們兩個還是互相不認識對方,我不瞭解他、正如他不瞭解我一樣。而我之所以判斷他有病的基礎就是他的表情、他的眼神。
都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這句話絕對是真理。儘管我們可以透過大腦去竭力的控制住我們的表情,來達到一種表情管理的目的。可是,實際上我們卻無法做到管理眼睛這麼細微的地方,甚至有的人在說謊的時候為了掩飾自己的謊言會刻意的盯著對方看,以此來證明自己沒有說謊、證明自己的問心無愧,敢於直視對方。可是,卻不知道這是多麼愚蠢至極的方法,雖然說謊的人表現出來的態度神情很完美,可惜假的永遠都是假的,這些做法騙騙普通人還可以,但是想要去欺騙一個十分有閱歷的人或者去欺騙一個進行過系統性學習這方面知識的人來說那真是天方夜譚。毫不誇張地說,若是你想要欺騙這兩種人,多半是你說上一句話,他們都知道你下一句要表達什麼了,甚至有很厲害的前輩們還可以輕鬆的做到你想要做的表情。只是,這些前輩們也往往懶得拆穿別人的這些小把戲,多數都是當做看了一場鬧劇,也就過去了,並不會深究什麼。
話題有些扯遠了,說回我能猜到這個人有病的原因也是他的眼神。他的眼神十分空洞、看不出一點情感的流動變化,他和其他人冷漠的眼神還不同,冷漠的眼神代表著這個眼神的主人至少還有冷漠這種情緒,哪怕他情緒的表象是漠不關心他人,可是這依舊是屬於我們人類的情感之一。但是,眼前這個一直擋住我前行道路的人卻不是這樣的,他不是那種冷漠的眼神,更不要說是別的眼神了,他就是用那種毫無情緒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你看,問你你怎麼知道我有病這件事情的時候有多麼恐怖可想而知。
拋是我經歷了這麼多的大起大落、饒是我見慣了那麼多形形色色的人、包括監獄裡那些或是窮兇極惡的人或是狡猾多變的人都沒有眼前這個人令我心驚膽戰。
和麵對眼前這個人相比較而言,我寧願面對葉墨宸,在這種對比的情況下就可想而知眼前的這個人給了我多大的壓迫感和緊張感了。
“我眼睛又不瞎,我當然是用眼睛看出來的了,你有病,還病得不輕。”事已至此,我說什麼都來不及了,還不如老老實實的交代一切。畢竟我一直都信奉著坦白從寬、抗拒從嚴這種騙人騙己的精神信仰。
“你能看出來?”那個人的話語表達的意思很明顯。這如果換做其他人肯定會流露出或驚訝或疑惑的神情,可是眼前這個人用著白開水音調一般的話語,配上一副宛若雕像的神情還真是怪異極了。
“都到了這個地步,你的表情還是沒有變化,我不認為這是冷漠的表現。主要原因有二,這第一就是你的語言向我透露出了你對我能看出你這個病是有情緒波動的,儘管我不能確認你是因為疑惑還是因為驚訝而產生的這種話語,但是無論哪一方面來說都可以判定你是應該出現情緒波動才對。第二,你從遇見我到現在,沒有任何多餘的表現,這些難道不足以說明你有病?如果還不足以說明你有病,那麼該看醫生的就是我了。”我清楚明白的告訴了他我是如何判斷出他有病這件事情的。
“嗯,你很強。那你能治好我的病麼?”我面前這個奇怪的男人又問了一個更加奇怪的問題,我都不知道怎麼回答他了。我這是什麼運氣啊,也太好了!在同一天遇上兩個極品奇葩,石頭絕對算得上是殺手界的奇葩了,現在又來了一個。
我的腦洞突然大開,在思考著要是石頭碰上了我面前這個奇怪的男人會有什麼反應呢?
“治不好,死。”我還沒腦補出來具體的畫面,就聽到這陌生男人加了一句這麼恐怖的話。
“你果然有病,別人治不好你的病你就要把別人殺了?你當真以為中國的法律是吃素的麼?你也當真以為我是好欺負的麼?”我嘴上說著強硬的話語,實際內心裡都不知道翻騰成什麼樣了,因為我相信這個陌生男人說的話,我要治不好他這個病蝸居真的會被他殺掉。我還這麼年輕、我還剛剛進行了第二次死裡逃生,我是特別愛惜我的生命的,遠比其他人還要珍惜的多的多,我怎麼可能因為突然出現的這麼一個莫名其妙的人就要奉獻上我自己的生命,我又不是瘋了。
“我不是一名醫生,我只是一名律師,你讓一個做律師的去幫你看病,你覺得這個有可能性麼?你以為你得的是發燒感冒吃兩片藥就好的病麼?如果真的是那種病,我肯定立即給你治好,我還能說出來千八百種你要注意的事項。可問題的關鍵點在於,你得的病是疑難雜症,是我聽都沒聽過的,更不要說見過這樣的病了,在這之前我都沒聽過、沒見過這樣的病,你讓我怎麼給你治療?我拿什麼給你治療?你以為我是神仙麼,可以小手一揮就給你變出來一大堆靈丹妙藥,直接藥到病除。”我被這個陌生男人給氣瘋了,直接就開始了一系列的回懟,也不管這樣會帶來什麼後果,反正說都說了。
既然狠話都放了出來,那麼我也就沒有什麼留情面的必要了。今天發生的事情都太讓我憋屈了。
我已經這麼憋屈了,當然要發洩出來,他又不是我的誰,我憑什麼讓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