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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高樓墜命

張劍羽的神情呆滯,周邊經過的病人護士與他打招呼,他都視若無睹,重點的行動異常古怪,如機械一般的走路方式,又面無表情。

只是醫院也是一個融合大眾群體,早上婦産科發生的小三大鬧事件已經在整所醫院鬧得沸沸揚揚了,這個張劍羽自然成為了大家竊竊私語的主角。所以他如同形似走肉的行為也不會沒有引起眾人的特別注意,大家還是各忙各的自動把他忽略掉。因為他們都暗自猜測這標榜著好丈夫形象的偽君子可能由於早上的鬧劇沒面目待在這裡,自己要去什麼地方反省傷心去。

張劍羽並沒有乘坐電梯,而是走進了人極罕見的走火樓梯。樓梯間的電燈是否日久失修,還是因為嬰靈陰氣太重,電壓還是變得非常不穩定,他走的每一層都會相繼出現電燈一閃一閃的現象,不過對於現階段已經被鬼進身的張劍羽來說,多恐怖詭異的場景他也是無從知道的。他只能按著雙生兒嬰靈的意願,一步一步邁著死亡的腳步踏上樓梯,在寂靜的樓梯間裡回蕩著“嗒、嗒、嗒”的富有特殊節奏的腳步聲。

天臺的門是一塊電動玻璃門,他毫無阻攔地就走進了天臺,說來也怪,今天這個時候的天臺花園竟然空無一人。

在朵朵雲霧的纏繞下還是可以見一輪圓月掛在深藍色的高空中,卻沒有眾星捧月,只是孤零零獨在其中,銀色的月光白茫茫又顯得哀愁的色調似乎就是一件怨婦的喪服,覆蓋著天臺花園,似乎在一排排的花園椅子,修葺整齊的觀賞草木上披上了一層白白的棉紗。

他慢慢地攀上了防護欄,臉朝大樓方向地站在那天臺的邊緣。天臺上的晚風似乎有點猛烈,把他的頭發瞬間吹得絲絲淩亂。此時,那兩個嬰靈從張劍羽的身體裡脫離出來,浮在他眼前。而他眼睛裡的霧似乎也漸漸散開了,瞳孔也明亮了起來,只是入目的卻是他最為恐懼的物體。他潛意識想動身逃跑,可是全身竟然不能動彈,像條鐵杆一樣豎立在那邊緣上,像隨時墜落下去的花盆。

醫院樓下的病人家屬或者護士等已經發現醫院天臺站著一個人,可惜由於距離太遠沒有看清楚面目,大家都開始喧嘩起來,“有人跳樓了,有人跳樓了!”有些熱心的市民甚至撥通了報警熱線。而在神經科工作的莫其然聽到護士的議論有人跳樓,忽然心裡似乎漏拍了一下,強烈的不安感悠然而出,難道是師兄?他立馬拔腿往天臺而去。

張劍羽的眼珠因為恐懼張得忒大掃視了四周,他心裡頓時明白,這裡就是醫院設立的天臺花園,而自己的位置這是圍欄邊緣,生命隨時岌岌可危。

他用哭喪著的口音顫抖著說:“我平身不做虧心事,我什麼時候得罪兩位大哥了?”

雙生兒嬰靈的弟弟飄在他的跟前,張開血盆大口,一股濃烈的腥臭味道撲面而出。他差點以為嬰靈要把他吃了,就算不把他吃了,他也覺得那股如惡心的味道可以把他毒死。可嬰靈卻只是嚇唬了他一下,然後狠狠瞪著他說:“你忘記我們了嗎?我們是你可愛的兒子啊!爸爸?”

張劍羽此刻才恍然大悟:“兒子?我死去的兒子?”

雙生兒嬰靈的哥哥接著說:“原來你還記得我們啊!你不是和外面的女人風流快活,然後間接把我們害死了嗎?”

這一刻,張劍羽的眼眶裡早已布滿淚珠,就差一點就流出來了,說:“對!我承認是我不好,對不起你們媽媽,在外有了女人。但是我是非常渴望你們出生的。”

“那你為什麼讓那個賤女人換了媽媽的維生素,讓她吃了月見草藥丸,讓我們慘死腹中?”雙生兒嬰靈的哥哥咆哮著說。

“什麼?我根本不知道李幸旋換了藥?對不起…對不起…”張劍羽知道真相後悲痛欲絕。

“把我們債還回來!那你應該知道如何做了吧?”雙生兒嬰靈的哥哥的眼睛眯成一彎新月,一字一句地吐出這句話,暗示張劍羽自己了結。

話聲剛下,張劍羽的身體恢複了正常,僵硬地身體開始顫抖,差點讓他忽然後倒直接墜下樓去。但是出於本能,他還是盡力穩定了身體重心,心裡不再是恐懼和不安,煥然之強烈充斥著一種沉痛與羞愧自責。他最後用一種極其悲痛的眼神看著雙生兒嬰靈,悔不當初地說:“兒子,對不起,爸爸沒有保護好你們,是我的錯!我確實是該還你們了。”

然後他緩緩把身體轉向天臺外面,嘴角微翹,似笑非笑,似哭非哭,似乎這個塵世已經不再值得他的眷念,生命在於他只是一種牽絆,死亡或許才是一種解脫。他,毫無畏懼地縱身一躍。

同一時刻莫其然也趕到了現場看著張劍羽從他眼前消失,墜下樓,他慘叫了一聲:“師兄!”

張劍羽卻把身體張開大字型的,閉上雙眼,表情反而悠然了,像一隻終於解脫的小鳥一樣開始墜樓。樓下的人看到這一幕,都開始尖叫起來,不一會兒就聽到“啪”一聲巨響,張劍羽如流星一般隕落了。

張劍羽喉嚨裡一股腥鹹湧出,在臨死前半張開了眼睛流連著世間最後一剎那,朦朧地感覺到有人奔跑過來搶救他。可他腦袋裡就好似放電影的螢幕一樣閃過了人生許多美好的片段,和黃瑜瑜在學校裡第一次的相遇;當年學醫的時候自己一窮二白,甚至沒有錢交學費的時候,黃瑜瑜的傾囊相助;聖誕節和黃瑜瑜一起蝸在家裡吃泡麵的場景;結婚的時候,向著公證人員,對黃瑜瑜保證愛她一生一世等。現在的他什麼都沒有為她做到,沒給她一份真摯唯一的愛情,沒有給她一個溫馨的家,甚至連他們的孩子都間接害死。是的,這男人的心已經支離破碎,原本一份真摯的愛,一個安穩的家,卻在誘惑前徹底讓自己捏破了。此刻的他已經沒有面目活在這個世間了。

還在天臺上的莫其然望著已經空無人煙的天臺邊緣,心中的哀痛夾雜著憤怒,如同森林大火的熊熊火焰猛烈地燃燒著。他轉向雙生兒嬰靈,伸出右手一抬,凝神聚氣心裡想著“嘛贇蒳逹鈊”再喃喃念道:“烈焰火舌,為我狠狠地燒,急急如律令”,一條泛著藍色光芒的火焰巨龍從莫其然的手心噴出,如瀑布的一樣向嬰靈襲擊而去。

雙生兒嬰靈始料不及這突如其來的攻擊,頓時讓火焰巨龍吞噬其中。那對嬰靈在熊熊火焰中發出幾聲哀怨痛苦地叫喚,然後聲音就滅絕了。

他們是否已經在火焰中灰飛煙滅呢?

莫其然也顧不得那嬰靈的去向,他奔跑到天臺邊緣,往下俯視,師兄已經由其醫護人員抬上擔架了。冷冷的風把他眼角一絲眼淚吹散在空氣中,悲痛地說道:“師兄,對不起,我來晚了!”

他仰頭對空深深倒吸了一口氣,情緒才開始平複了一點:剛才自己並沒有按師傅所教使用明火火種引發火焰咒,可為什麼自己可以使出威力如此大的火焰咒呢?

皎潔的圓月越發明亮,而此時的莫其然卻感到身體火辣辣地,似乎有種奇妙的力量正在蠢蠢欲動,心裡更是異常躁動不安猶如有條百條蟲在上面噬咬著。他緊緊揪著胸口的衣服,慢慢向了天臺出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