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的鼓點依然奔放,蔣流光的演繹仍舊激情,紀然澈,則一如既往的熱情洋溢,然而,卻少了不止一點的味道。紀然澈敲完了啤酒瓶子,最後把筷子往人群裡隨便一扔,甩甩頭發走了下來,夏若亞一把薅住他的領子。
“紀然澈,石南透呢?”
紀然澈下意識地捂著胸部,待看清偷襲者是夏若亞後才說:“那家夥到新家那邊去了,待會兒才來。怎麼了,想他啦?”
夏若亞左右張望著,嘴裡卻敷衍道:“也不是,問問而已。”
賓白雙手通紅地從場地中央走下來,身邊的人自覺地讓開一條通道。又有女樂手蹦到油漆桶上唱起歌來,聲調悽楚舒緩,每一個音節都有獨一無二的表達。於是有人鼓掌有人鼓譟。夏若亞走到一旁的角落裡去蹲下,從包包裡摸出一個透明的瓶子,灌了自己一口。
檸檬味的伏特加順著咽喉流淌下去,彷彿在胃裡燃起一團火焰。夏若亞這才覺得自己空空落落的五髒六腑有了歸處。
舞動的人群在她眼中逐漸變成各種各樣奇形怪狀的影子,尖銳高亢的女聲吟唱也飄渺遙遠起來,逐漸變成遙遠的呢喃。在人群中,一對身影卻格外刺眼:失蹤了三天的室友琪琪,和潘神的貝斯手紀然澈在人群中緊緊摟抱,嘴唇相接,彷如一雙連體嬰兒。
看那稔熟的擁抱姿勢就知道,這兩個家夥勾搭在一起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
夏若亞看著忘情的琪琪和紀然澈,若有所思地喝了一口伏特加。
然後又喝了一口。
瓶子空了的時候,她把瑞典進口的透明玻璃瓶子往牆角落處一放,悄無聲息地走出了院子。
……
獨自一人來到豪華的市區高階公寓樓下,仗著酒氣,夏若亞膽子大得出奇。計程車司機把車子停在公寓樓下的臨時等候區時,雙眼瞪得銅鈴般大,在她那一身白t恤和髒兮兮的卡其色長褲上溜來溜去。
“小姐,你住在這裡?”
“我朋友住在這裡。”
夏若亞一臉淡定,絲毫不像在說醉話。司機憋了好一會,終於還是忍不住說:“小姐,既然你有這麼好的朋友,以後出入這兒也換一個好點的打扮,這個小區的保安是出了名的先敬羅衣後敬人。”
面對善意的提醒,夏若亞露齒一笑,“謝謝。”
她當然沒有告訴那個司機,她身上那條髒了的褲子在iu專賣店價值4000大元,是琳姐為了祝賀她成功出道而友情贊助她的。只不過剛才在草頭村大院裡被眾多樂手蹂躪過後,才變得這般滄桑。
對自己一身跟這個金碧輝煌的高等住宅區格格不入的裝扮,夏若亞鎮定得很,她淡定地付了錢,淡定地下了車,然後淡定地走到了當中最高大的樓王玄關前。
石南透說,公司給他們租的公寓就在這個小區內,所有人一人一套雙層複式豪宅。這樣既能夠保有各自的私人空間,又可以整個樂隊一起方便統籌安排。
“石南透,這麼重要的聚會居然不來,我要揍你!”
進入電梯之前,夏若亞這麼對自己握拳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