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因思禮而起,要是沒有被裴祁撞見,可推到姜寧姝身上,說是她勾引.
可眼下不行,前不久才出了思禮調戲千金小姐的那檔子事,陳家今天又下了聘,裴祁將前因後果都瞧見了,不能由他們胡亂推卸。
前因後果在腦海中捋一遍,林姨娘神色驟變,隱有嚴厲。
“寧殊別怕,姨娘這就隨你去尋老爺夫人做主,你放心,我絕不會偏袒思禮,定會還你公道。”林姨娘深明大義道。
要不是姜寧姝深知他們這些人的秉性,怕要信了。
“姨娘此話嚴重了,我並未出事,再者只是三哥認錯了人,他又受了那麼重的傷,可以原諒。”姜寧姝意味深長道。
林姨娘可不能倒臺,她是唯一能和裴夫人叫板的人,她倒臺了,裴夫人未免太得意了。
一語驚醒夢中人,林姨娘恍然大悟。
對,只是認錯人了,也沒造成嚴重後果,誰能治思禮的罪。
不僅如此,她還可藉著思禮傷勢,倒打一耙。
“姨娘快些去吧,三哥一個人定無助。”姜寧姝催促道。
林姨娘深深看了姜寧姝一眼,“改日再請寧殊來喝茶。”
話畢,她轉身大步離去。
姜寧姝漫步走出房間,林姨娘身影已消失不見。
她彎眉一笑,裴夫人想除掉林姨娘,林姨娘想除掉裴祁,裴祁想除掉裴思禮,裴思禮覬覦她。
而她,想讓他們都死。
前院的事,姜寧姝不關心,左不過是些口舌之爭。
裴祁暴力手段,雷厲風行,卻未必能辯過林姨娘。
回到竹苑,玉竹已準備好了水,洗沐後就寢。
“奴婢為小姐上藥。”玉竹挑了些沒被砸碎的藥膏,拿到床邊。
姜寧姝拒絕,“以後都不用上藥。”
“那怕會留下傷疤。”玉竹擔憂道。
姜寧姝眼中沉寂,就是要留下疤痕。
想要讓陳扶硯憐惜,一顆心撲在她身上,就得懂得示弱,身上的傷足以讓陳扶硯在往後歲月,記起當初因為他的一封信,害她受了多大的罪。
玉竹懂了姜寧姝的心思,默默收起藥瓶。
外院腥風血雨,連空氣中都充斥著硝煙,姜寧姝的竹苑久違的寧靜。
彎月高掛,夜深人靜,竹苑大門開啟,頎長身影跨進來。
“人呢!”裴祁沒有情緒的聲音。
玉竹慌忙跪地,“回大爺,小姐已歇下了。”
裴祁眼中沉寂,徑直朝裡屋走去,站在床邊,藉著月光凝視床上熟睡的人兒。
姜寧姝在睡夢中感受到了壓迫拘束,有一雙眼睛在陰森窺探著她,蓄勢待發,將她撕碎吞腹。
她深深檸起眉,羽睫顫了顫,承受不住壓力睜開眼來。
惺忪睡眼一下對上男人攝人寒眸,無形壓力襲來,猛地驟大驚醒,下意識往後縮去。
裴祁站在床邊,一瞬不瞬冷睨著她。眼眸比灑落而來的月光還要清冷幾分,孤傲寒意盛氣逼人。
姜寧姝心跳如雷,擁著被褥坐起身。
“兄長!”她目光遊離,聲音有些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