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子新倒是會寬慰人:“李小姐先彆著急。女孩子的家長還不知道這回事,她住校,是學生偷偷告訴我的。我找你來呢只是希望你們做家長的能多用些心思在孩子身上。明年就要高考了,以王爽的實力,再努把力上985很輕鬆。雖然可以選擇留學,但我個人以為高考對一個人的人生還是有很大的益處。希望家長和孩子能夠認真對待。”
都是過來人,高考有多重要不言而喻,我只是很難接受這件事,“於老師,那女孩子是什麼情況?嗯……發生了這種事我真的很抱歉,我想應該當面跟她父母賠個不是。”
於子新有些驚訝,頓了一下才說,“想不到李小姐倒是挺有擔當。”
做錯了當然要承擔,我只笑笑不語。
又聽於子新說,“這女孩子成績不錯,不過家裡情況不是太好,我並不建議你主動去找她的父母。既然她父母不知情,她身體也無大礙,那這件事就讓它徹底過去吧。我找你來,只是希望你能好好和王爽談,讓他不要有什麼心理負擔,把心思放回學習上。”
女孩子傢俱體是個什麼情況,於子新並沒有說太多,但我總覺得虧欠了人家,良心上過不去,又仔細問了些王爽的情況,決定回去收拾他一頓再說。
這期間,譚粵銘一直在翻雜誌,一聲不吭,活像具雕塑,也不知有沒有聽到王爽的事。
但我覺得十分沒面子,就像自家孩子做錯事父母臉上無光一樣,這顯得我很無能,教弟無方。
再三向於子新表示了感謝,沒精打采的離開了辦公室。
沒走出幾步,被譚粵銘叫住,他大步流星的走過來,“一起吃午飯吧。”
我沒說話,他又道,“快十二點了,我知道附近有家很不錯的江南菜。”
我淡淡的望著他,“你怎麼會來南都的,你的大本營不是在上城嗎?”
他笑一笑,恢復了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如果我說我是因為你才來的,你信不信?”
我愣了下,隨即一笑,“不信。你是商人,無利不往,來南都當然因為有利可圖。”
他做出一副難過的表情,“你這麼說對我好不公平。”
我笑了,“得了吧,人家於老師都說了,除了錢和美女你對別的都不感興趣,南都遍地是黃金,你來自然是為了錢。”
他勾了勾唇,手不知怎麼就放到我腰上,“你怎麼不說我是為了美女啊。”
我哼了一聲,“看吧我就知道,花花公子哪有專情的,情話一大籮筐也不知幾句是真,連有夫之婦都騙你也好意思。”
他也不做爭辯,攬住我,“走走走,先把肚子填飽再來損我。”
公眾場合我還是不敢囂張,與他保持著一段距離,邊走邊說,“你這專程來看同學為何不與他一道吃飯?”
他笑了下,說於子新來了南都一中才發現,原來教師也會有那麼多應酬,三天兩頭就有家長找他吃飯,他又不太會拒絕人,搞得自己像日理萬機的大官兒,可算是嚐到了教育工作的酸爽。
顯然,今天中午於子新又被飯局給綁架了,這才不得不冷落同窗。
我很好奇,譚粵銘都沒來過南都怎麼會知道這麼一間不打眼的菜館。
這是一家名喚憶心齋的私房菜,開在一片不起眼的小巷,從外面看不出什麼名堂,進到裡邊兒才發現別有洞天。
白牆青瓦,櫻桃芭蕉,路是青石板和鵝卵石鋪就,秋雨過後青苔溼潤,空氣溼溼軟軟的,別有幾分江南的意境。
我環顧了一圈,“這佈景真夠別緻的啊,讓人想起流光容易把人拋,紅了櫻桃,綠了芭蕉。”
譚粵銘笑笑,說就是根據這話來設計打造的,說著就領我進了一個包間。
那包間名字也挺有意思,叫釵頭鳳,牆上用草書寫著陸游和唐婉的兩首絕唱,尤其那句“角聲寒,夜闌珊,怕人尋問,咽淚裝歡”真個叫人心酸。
只聽譚粵銘笑了笑,接著就道:“陸游,其實是個非常自私的男人。”
我望著他,“此話怎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