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外公是貧下中農,按理說他的子女當時是有機會接受教育的,可外婆並不是那麼支援,對我媽和三個舅舅放任自流,以至於他們偏好投機取巧,不勞而獲。
三個舅舅裡也就二舅混得算不錯,大舅和三舅一個好賭一個好嫖,擦屁股的事就知道找鍾庭,連兩個表哥的工作都是他安排的,大表哥娶媳婦兒也是他出錢操辦。
然而這些事,我事先並不知道。我不明白他為何要一次又一次的幫他們。
想想我二舅,之所以混得好,也是靠著他的關係做上了醫療器材銷售,剛好又趕上市場最好的時候,做了四五年也算小有資產,在青市買了幾套房,老婆換了三茬,孩子都有五個。大的是表姐,很小就跟著第一個舅媽走了,我也沒見過,老二老三是雙胞胎,在國外留學,最小的是對龍鳳胎,還在牙牙學語。
我瞧著鍾庭,“其實你並不需要對他們那麼好,他們和你非親非故,真的沒必要。”
鍾庭說,“他們是你的親人,是你的就是我的,你可以不管,我卻不能。”
我笑笑,“你倒是會籠絡人心,可籠絡他們對你有什麼好處,他們除了會添亂還能幹嘛。你這樣做,無非是讓我欠你,或者,你想彌補不能愛我的愧疚。”
他也不說話,輕輕攬住我,吻在我耳朵上,“秋思,不是你想的那樣……”
這是哪波操作,突然搞這種甜蜜襲擊?
他的呼吸是很燙的,全噴在我耳廓上,拂動鬢髮,有種遙遠而溫暖的酥麻,從耳畔一直麻到脖子,再到胸口,再到心尖。
我背過身去,他又轉過來面對著我,撥開我垂在臉上的頭髮,可我不敢看他,害怕他會從我眼裡輕易讀出我的想法。
他吻著我的眼睛,鼻子,臉頰,唇…將我打橫抱了起來……
當他穿過我,我對著他的耳朵問,“你有愛過我嗎,哪怕一瞬間?”
說完重重吁了口氣,終於把這個一直想問而不敢問的話說了出來。
愛過。他氣喘吁吁的說。
我說,“那你選擇的是我嗎?我和她之間,你選的是我嗎?”
是。他對著我說,從喉嚨裡發出低沉的吼聲,加快了進攻的節奏,“是你。”
我笑了笑,覺得自己真傻,在這種時候問這種問題,哪個男人會說真話,他就算選擇一縷空氣也不會選我。
我一下掙開他的懷抱,“冷露今天來過電話,說你不理她。”
他一下定在那兒,彷彿被下了定身咒,動彈不得,過了好一會兒才一言不發的爬起來,朝衛生間去了。
外面的天色已經暗下來,雨也停了,涼風拂動著淺棕色的紗簾,沉靜而浪漫。
我給服務部打了電話,叫了些吃的。
鍾庭洗好澡出來,東西剛好送到,是大份的海鮮麵和幾個清淡小菜,全是他平常愛吃的。
他倒是沒說什麼,拿起筷子就吃,不時看打量我兩眼,我很快吃好了,說,“你吃完就早些休息吧。”
畢竟一夜沒睡的人還突然莫名其妙滾了個床單,鐵人也扛不住。
我蜷到沙發上,繼續看福斯特醫生,還有一集就完了。
剛看一小會兒,冷露的電話又來了,我直接把電話遞給鍾庭,“找你的,打到我這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