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兩步衝了進去。
門口立著兩個不苟言笑的男人,嚴肅的看著我,雲回跪在沙發那邊,兩個婦女將她的肩膀按住,一個女的獰笑著抽她耳光,一邊罵著無比難聽的話。
我瞬間血氣上湧,衝上去就拉住那個動手的女人,“你們是誰,憑什麼打人?你們這是動私刑,眼裡還有沒有王法了!”
那女的約莫四十來歲,一橫眉,“你又是哪裡冒出來的小騷蹄子,識相的趕緊給我滾,否則老孃連你一塊兒抽!”
說完將我朝邊上一推。
我順勢跌在沙發上,膝蓋撞在茶几角上,痛得直冒冷汗。
雲回盯著我,“你做什麼,趕緊出去!”
我扶著膝蓋站起來,眼角餘光一掃,才發現沙發上端坐著一個女人。
仔細打量,是個貴婦,保養得很好,看不出年紀,穿一身典雅的素色套裝,神色悠然自若,難得還有股與眾不同的氣質,與商場上那些貴婦不同,那是一種權力帶來的優越和倨傲。
見我盯著她,她露出一絲微笑,“你就是李百年的孫女吧,聽說你也飽受第三者打擾,為何這麼想不開要和無恥的第三者做朋友呢。”
我問,“你是誰?”
她笑笑,“我嘛,和你一樣,不過是個可憐的原配。眼睜睜看著丈夫和小三兒逍遙快活卻無能為力的可憐人。”
我說,“少廢話,這並不是你動用私刑打人的理由。”
她又是一笑,“所以李小姐現在是站在小三那邊嗎?”
我說我只是就事論事。
她微笑,“李小姐,據我所知,你可沒少對小三兒動手。對了,那個女孩子是叫冷露吧,她可是捱過你不少耳光的,還是在公眾場合,我說得對不對。”
我震驚的盯著她。
她對我笑,“而我並沒在公眾場合教訓人,已經是客氣了。”
說完盯著雲回,“雲小姐,你也是書香門第出生,與那些浸淫在大染缸裡的風塵女子應該是不同的。我知道你從小家教甚嚴,你的小姨薛麗麗,九十年代南下海口,與有婦之夫生下孩子,至今也沒能載入你外公家族譜,那孩子現在有十六七歲了吧,連外公外婆甚至你這個表姐也沒能見上一眼,可見你家風還是過硬的。”
雲回垂下眼眸,兩行清淚順著白皙的臉頰往下滑落,看得我心疼。
那貴婦又說道,“你的父親雲尚德,聽名字就知是個好官,崇尚德性,偏偏自己女兒卻做出如此不知廉恥之事,你說他要是知道該多傷心,你又能被外公外婆原諒嗎?”
我看著那貴婦,心道這原配好生厲害,把人祖宗十八代以及方方面面的社會關係都摸透了。
那淡定的表情,那從容的微笑,把恨深埋於心底,只有雲淡風輕……我也是服氣的。
她到底什麼來頭?
莫非是高官太太?
我收了收心神,看著那貴婦,“女士,您是優雅之人,雖說您沒動手,可您在這兒看著人捱打,是不是也太過分了點。若要依法處置,您這就是教唆,希望您帶上您的人從這兒離開。”
貴婦笑笑,“我當然不願在此久留,這裡狐臭味兒太重,不過李小姐,我還是得提醒你兩句,婚姻不易,切不可病急亂投醫,不是所有男人都適合談情說愛的。”
說完起身,那三個押著雲回的女人也鬆開了手。
我趕緊過去扶她,卻被她掃開,固執地跪地上。
貴婦冷冷一笑,“雲小姐,我看你是沒受夠,今天算是給你一個提醒,你要再有一絲妄念,一絲逾矩,當心你父親頭上的烏紗帽…”
這時,有人走了過來。
是白航,見到那貴婦滿臉堆笑,親親熱熱道,“蔣姨,您怎麼來南都也不跟我說一聲,瞧我都沒好好招待您一番,回頭老爺子又得說我不懂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