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夫很是震驚的樣子,愣了好一會兒才對我說,“她的確是生過孩子,大概六七年前,當時是我一個要好的同事接生的。因為孩子父親不詳,她是被幾個年輕女孩送過來的,所以我印象挺深刻,而且在這之前,她還做過引產,應該是少女時期。我們都覺得她挺可憐的,一個人生孩子,從沒見男方出現過。”
我嘆口氣,“我老公真是全天下最傻的人,我都不能想象他知道這些會有多崩潰。”
李大夫問,“那你現在會離婚嗎?”
我有點茫然,“不知道,最近的生活很平靜,可我對他,怎麼說呢,再沒有當初的感覺。”
李大夫久久沒說話,末了說道,“妹妹你聽我一句勸,衣不如新人不如舊,能不離還是別離了,婚姻也不只靠感情過的,他既然回頭就給他一次機會,只有平淡才能長久。看楊林和那實習生多轟轟烈烈,到頭來,他還是不願為她離婚要回來,都是奔五的人了,還能怎麼折騰。”
與李大夫告別後,我突然有種巨大的失落。
我現在去關注冷露還有什麼意義,她已經不再是我的敵人,而今後的路又該何去何從。
慢慢晃到一間酒吧,名字挺喪的,叫淪落人。
這裡大概是失意者的天堂,多少心事,在閃爍的霓虹背後飄搖。
臺上有人在唱《放生》,唱得人掉眼淚。
我猜我們的愛情
已到盡頭無話可說
比爭吵更折磨
不如就分手
放我一個人生活
請你雙手不要再緊握
一個人我至少乾淨利落
淪落就淪落
愛闖禍就闖禍
……
一曲終了,我把服務生叫過來。拍了踏鈔票在桌上,“去,讓臺上的歌手繼續唱,不要停,唱到我離開為止。”
看著那錢,服務生驚訝了好一會兒,重重點頭,轉身就去找那歌手。
於是整個酒吧都回蕩著兩個人的愛情走向末路的傷感。
“秋思姐!”
正晃著酒杯神傷,有人拍了下我的肩膀,不用看也知道是曾小雅,她的聲音總是帶著活潑和輕靈,就像曾經年少的我。
我說你怎麼來這兒?
她笑了笑,在我旁邊坐下來,“臺上唱歌那傢伙是我前男友,我以前常來這兒給他捧場。”
我說是嗎,眼睛挪到臺上的男孩身上,真是年輕,很清秀的樣子,唱的也不錯,可與當年的鐘庭相比還是差遠了。
當年的鐘庭,就是我心中的白月光。
我隨口一問,“為什麼分手?”
其實並不關心答案。
她叫了一杯重口味的雞尾酒,“沒有為什麼,不喜歡就分了唄,兩個人慢慢沒話說了,還在一起幹嘛呢。”
我心想,我和鍾庭似乎從頭至尾就沒話說,我又是靠什麼愛了他那麼多年。
我到底是愛這個人,還是愛那種愛情的感覺。
把包放在桌上,我說你幫我看著一下,我去趟洗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