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只覺不可思議,一個平日裡溫文爾雅、彬彬有禮的人,竟有這樣嗜血暴戾的一面。
看來我是沒真正瞭解過他。
鍾庭的氣性絕不是今天才有的,當是積壓已久,今天不過藉著暴力發洩出來。
胖子成了出氣筒,聲氣虛弱,“帥哥,我道歉,你收手行嗎。美女,對不起,對不起我錯了,我不該對你無禮……”
大概是老闆報了警,沒一會兒110就過來了,把鬧事的全給帶走了。
那胖子渾身是血,奄奄一息,直接被送上了120救護車。
鍾庭也跟著去醫院做了個傷口包紮,接著返回派出所錄口供。
我擔心那胖子死了鍾庭要成殺人犯,不停詢問那胖子的傷勢。
鍾庭笑著安慰我,“別擔心,我沒傷他要害,頂多流血,也流不了多少,不會死的。”
不知他和警察說過什麼,他們對他的態度很客氣,其中一個年輕的還跟我開玩笑,“太太,你老公可真夠強悍的,招招避開要害。他是學醫的嗎,這解剖課沒白上啊!”
我不知道鍾庭在D市也有熟人,很快就有律師過來,交了大筆保釋金,我們就出來了。
火鍋店的損失我們全權負責,警察也承諾會盯著那胖子,不會讓他再來店裡打擊報復。
店老闆萬分感激,邀請我們去火鍋店後院,說是他自己的地盤,要親自下廚款待我們。
天色已暗,天空飄起小雪。
這麼一折騰肚子早餓的咕咕叫了,便領了老闆的好意。
老闆姓白,自稱是白居易的後人,給做了個海鮮火鍋,切了新鮮的鮭魚,還有熏製的鱒魚,香嫩可口,美味無比。
白老闆一邊招呼這我們吃魚邊說,“看到這鮭魚和鱒魚,我就想到男人和女人。”
我頗有興致的盯著他,“白老闆這話怎麼說?”
白老闆嘿嘿一笑,“比方說夫妻吵架吧,男人經常撂下一句這地兒沒法待了,便離家而去,過不了幾天又回來了,就像精力旺盛的鮭魚,會遊歷各處江河,最後總會游回自己出生成長的河流。女人就不同了,女人一旦離家就不會回頭了,就像從河流游到大海便一去不復返的鱒魚。”
我和鍾庭都沒說話。
白老闆笑了笑,接著說,“男人像鮭魚,女人像鱒魚,在生活中也是有體現的。男人往往對過去唸念不忘,總喜歡回憶往事,而女人告別過去的時候卻痛快徹底的多,無論過去曾經多麼深愛過,當與別的男性重新墜入愛河時,她們對前男友有關的一切會視而不見。”
我看著白老闆,“您說的可真好!”
白老闆喝了口酒,“這不是我總結的,這是日本渡邊淳一大師說的。面對被拋棄不得不分手的情況,男的女的誰能更快地振作?當然是女人,她會重新組建家庭,生育子女,構築全新的人際關係,而男人會始終深陷孤獨的深淵,一味地把自己閉鎖在一個人的世界裡。所以真要說男人女人誰心腸硬,我認為是女人。”
鍾庭一言不發,一杯又一杯的灌著酒,直到醉的不省人事。
還好白老闆隔壁就是民宿旅館,他幫我把鍾庭扶到了房間。
臨走時,我問白老闆,“您是不是知道什麼?”
他迷惑的望著我,“你指什麼,我該知道什麼?”
見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便道謝目送他離開。
鍾庭在廁所吐了好一會兒,出來我又給他吃了胃藥,不然又得受罪了。
他抱著我不停叫嚷,“秋思,我錯了,你不要扔下我好不好,我真的錯了,我知道是我錯了,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好好愛你,我們生孩子,生很多很多孩子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