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上城潮溼溫潤,三天兩頭就是雨,差點把南星淋感冒。
雲回託朋友幫我找了個叫紅星的老小區,租了兩室一廳的房子,舊是舊了點,倒也乾淨,沒什麼傢俱,我正好按自己想要的佈置。
小區地理位置極佳,鬧中取靜,四周綠植成蔭,出門便有幼兒園,因為住的多是機關單位退休職工,治安也是放心的。
雲回的朋友挺厲害,很快就幫南星辦妥了入學。
小傢伙是個自來熟,換個環境對他影響不大,只消跟他說,這是他爸爸工作的城市,他就開心極了。
我在網上看到了建龍藥業釋出的招聘啟事,要招銷售人員。
其實是想去財務的,可他們財務不招人,只能透過銷售這條路。
離面試還有兩天,我就利用這點時間好好收拾房子,添置了一些家居用品,手上的銀行卡是用雲回表妹的名字開的。
下午,我帶著南星沿街散步,探索地形,路上不時碰見遛彎的老人,提著東西戰戰巍巍地走著,與來往的年輕人、推著孩子的父母打著招呼。
南星生得可愛,白生生、胖乎乎像個糰子,特別招人喜歡,他嘴巴又甜,一圈走下來,包裡塞滿了小零嘴兒。
我逗他,“把你的糖果分一些給媽媽唄。”
他身子一扭,“不要。你有錢,你可以自己買,我要留給我爸爸。”
我說,“他也有錢。”
他搖頭,“他沒錢,他飯都吃不飽,好可憐的。”
說著就跑到我前頭去了,突然一下,小傢伙停下來,“媽媽快來看,這裡有只小花貓。”
我走過去,地上果然有隻小貓,毛色斑斕,看不出什麼品種,眼睛是灰色的圓圓的,試探的小心翼翼的與人眼神接觸,又飛快竄起來往一戶院子跑。
南星追過去,我嘆了口氣跟上,見小貓進了一個院子,不過一眨眼功夫又飛了出來。
看運動軌跡,像是被人給扔出來的,頓時生氣,這對待生命的態度也太不嚴肅了。
南星反應極快,一下奔過去把小貓接住,自己在地上滾了兩圈。
我嚇死了,見他沒哭才放下心來,把他拉起來,“摔疼了沒?”
他搖頭,盯著小貓傻笑。
我教訓他,“以後不準做這麼危險的事,要是摔出個好歹來,叫媽媽怎麼辦。”
他嚴肅的說,“可是我不能讓小貓摔著,它要是摔出個好歹來,叫我怎麼辦。”
我正想捏他臉蛋,那門吱吖一聲開了,走出來一個身形富態的中年男人,一身大牌人模人樣的,再仔細一看,十分眼熟。
我去,這不是馬建軍又是誰。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心裡一陣歡騰,盤算著如何跟人套近乎,緊接著門裡又出來一人,是個女的,三十出頭,膚白貌美,身形豐腴,穿緊身紅裙,蓮藕般的手臂挽住馬建軍的胳膊,紅唇微啟,“親愛的…”
抬眸便瞧見我和南星,又看了看他手裡的貓兒,驚訝的說道,“這貓兒還沒死啊?”
我沒開口南星就說了,“它好好的,不知誰那麼壞把它扔出來。”
女人仔細看了下南星,許是覺得他可愛,就笑著說,“我也不想啊。都怪我家那隻騷貓,不知上哪兒打了一炮,一胎生了七崽兒,送都送不出去,扔了又跑回來…”
南星抗議,“為什麼要扔,小貓那麼可愛。”
女人笑了,“小傢伙還挺有愛心的嘛,那你就拿回去養著吧。”
馬建軍盯著我看,眉頭深深皺了下,“小姐,我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
我笑了笑,“大哥你可能記錯了吧,我是外地人,剛才到這兒。”
他哦了一聲,疑慮未消,“外地人?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