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控制著自己不要暈死過去,就見譚粵銘拿了個麥克,朗聲道,“各位父老鄉親,大家晚上好!我是陳女士的外孫女婿譚粵銘,李秋思小姐的愛人。今日特帶上我同秋思的兒子來給外婆賀壽,一出《佘太君百歲掛帥》,祝外婆長命百歲,永享天倫,也希望諸位能夠喜歡。”
沒等眾人鬧明白怎麼回事,臺上已經響起二胡鑼鼓聲,京劇的氣場猛然抓住眾人五官,精彩劇目隨之而起。
只聽得二黃導板亮嗓:乘月光了敵營山高勢險。
回龍接著唱:百歲人哪顧得徵鞍萬里、冷夜西風、白髮凝霜,楊家將誓保三關。
又有原板唱:賊王文憑天險堅守不戰,妄想我糧草斷進退兩難……
許多鄉親都是上了年紀的,愛聽這些個,不過更多是在議論,怎麼會有兩個外孫女婿。
我坐在主賓席對著的座位上,看著譚粵銘恨得咬牙切齒。
他這麼一說,別人會怎麼議論我,方才鍾庭好一番招呼,大家都當他是外孫女婿,這突然又冒出一個來,還特意強調帶著兒子,不是陷我於不忠麼。
鄉里人日常生活單調,就愛嘮嗑,腦洞又不是一般的大,這回去得被說成什麼樣子,哎……
還好,大家吃得好玩得好,一出壽宴也就熱熱鬧鬧過去了,接下來是一家人面對面交流的時刻,可不好敷衍。
夜黑風高,寬敞的會議廳,王家人多,並不顯得空曠。
三個舅舅家都人丁興旺,加上二胎政策的頒佈,光孫輩兒也有十來人了。
南星認親戚叫人都糊塗了,一個勁兒問他爸怎麼有這麼多表舅舅表姑姑的,他爸不動聲色看著一臉肅殺的鐘庭,讓他不許多話。
外婆可謂老當益壯,瞪我的樣子氣勢凌厲,還真不亞於佘太君,“秋思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你可別步上你媽的後塵啊,跟各種各樣的男人攪和在一起,最後受傷的還是自己。”
兩位“各種各樣”的男人分別咳嗽了一聲,真是躺著也中槍。
所有人都盯著我,彷彿我今天不給大家一個滿意的交代就別想離開似的。
我就覺得冤,我和這些親親戚戚平常沒什麼來往,為什麼要交代我的私事!
見我不說話,大舅以長輩的口吻說道,“秋思,鍾庭哪點對不起你了,你要這麼做?”
我翻了個白眼,“我怎麼做了?”
大舅看看譚粵銘,大概是被他笑面虎的樣子懾到,不屑瞬間變成禮貌的點頭,“你怎麼會和其他男人有了孩子?”
這時大表哥拉他,“爸,那是譚粵銘,經常上新聞那個大老闆。”
大舅突然睜大眼睛,又看了譚粵銘一眼,沒再說話了。
二舅是個屢教不改的二流子,最喜歡往髮廊裡鑽,品行差得沒法說,還好他媳婦兒機靈跑了,留下三個孩子給他,可又得不到好的教育,沒一個考上大學的,如今都靠鍾庭找工作,在單位裡混吃混喝,偶爾還要惹事。
所以二舅視鍾庭為衣食父母,很是語重心長的對我說,“秋思啊,你怎麼能做這麼忘恩負義的事呢,你說你不管家裡人吧,大家也認了,還有鍾庭幫你照拂,可你給他戴綠帽子說不過去呀!”
我道,“誰給他戴綠帽子了,我和他已經離婚了,你們不是都知道嗎。”
二舅無賴的說道,“這打斷骨頭連著筋,你當初跟鍾庭還領養了孩子,難道只有親生的該管,領養的就不管了嗎,在法律上你仍是她的媽媽呀。”
這話從個二流子口中說出來真是搞笑。
關鍵還把圖圖搬出來,幸好她不在這兒,從小被轉手,心思敏感的很,聽了這話還了得。
前些天鍾庭生病,為了不讓她擔心,提前給她報了兩月出國交流,估摸著時間下週也該回來了。她生日也是下週。
我盯著他,“二舅,以後這樣的話可千萬別在圖圖跟前說,若她因為這個受了什麼影響,就別怪我翻臉不認人。圖圖是我的女兒,和親不親生沒關係,我從來都視如己出,我和鍾庭離婚不影響我對她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