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二寸的大屏上,是幾百人的會議廳,正在播放S省與中東某企業的戰略簽訂會。
坐在主席臺中央那位有點眼熟,仔細一瞧,正是曾和雲回有過一段那位,如今已是三品大員,政治前途可謂光芒萬丈,難怪意氣風發。
而坐在最邊上的是譚粵銘,鏡頭不在他身上,看不到表情。
會議是在G市,從青市過去四五百公里,距離並不近,也就是說他在受傷之後又回了G市,並且參加了今天的會議,這中間應該沒有休息時間。這麼想著,胸口綿綿的疼痛起來。
鍾庭看著我,“你昨天哭到暈厥。我從來不知道一個女人愛一個男人會痛成這樣,你……以前對我,也是這樣麼?”
我淡淡的說,“都過去了,沒有必要再提了吧。”
他沉默兩秒,慢慢地說,“他很厲害,上面的調查組解散了。”
我愣住,“怎麼突然就解散了。”
鍾庭說,“不知道,背後的博弈風雲變化,誰也說不清楚。但至少,他現在安全了,你也可以放心了。”
我沒說話,又夾了一個水晶蝦餃放進嘴裡,聽見他問,“究竟發生了什麼,你怎麼會那樣對他,他傷得不輕。”
我也不瞞他,“他和於子悅有了孩子,在離婚之前。我被小三了。”
鍾庭頓了一下,皺眉,“誰告訴你的?”
我說,“於子悅本人,她拿著B超單來的,還是雙胞胎,再說他們結婚三年多,不可能一次都……”
鍾庭眉頭皺的很深,“你為什麼不跟他本人確認一下,你這麼做,太不嚴謹了。你有點過分了。”
我放下筷子,直直盯著他,“鍾庭,不是我說你,你這麼耿直,你不覺得是個大問題麼?理論上講他是你的情敵,你不說落井下石,至少也該冷眼旁觀吧,可你現在在做什麼,為他辯護,站在他的立場替他考慮。鍾庭,你這樣真的會找不到物件的。”
說完拿起筷子繼續吃東西。這男人怎麼耿直成這樣。
他似乎也意識到這麼說有點傻,只好用喝水掩飾了,估計他這會兒正在心頭自我反省呢。
今天是許夢和龍澤離開青市,踏上G省的日子,我跟鍾庭去送行。
龍澤將到黔東南那邊任公司副總,這樣的人事任命絕對是震撼人心的,他一無學歷二無資歷,少不了背後有人說三道四。
公司有傳,說龍澤是鍾庭小舅子,鍾庭也從來不否認,大家也不好再說什麼了。
送走龍澤兩口子,我跟鍾庭回了租界。
南星正在花園裡跟著雪球打滾兒,弄得滿身是草,幸好他沒在泥巴里滾,否則衣服得扔了。
看到我,他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朝我跑過來,“媽媽,你去哪兒了,怎麼不來接我呀?”
我抱著他,把他身上的草都拍掉,“對不起,媽媽遇到點事情耽擱了,你能原諒媽媽嗎?”
他想了想,點點頭,“好吧,原諒你,下次你再這樣我就不喜歡你了。”
我摸摸他的頭,“不會的,媽媽不會再這樣了。你親媽一下好不好?”
他抱著我在臉上親了一下,然後退開,皺著眉頭問,“媽媽,為什麼爸爸不接我電話呀,我都給他打了三個電話了,”說著還比了個三。
南星的電話,他再忙都是會接的,怎麼會打了三個都不接。
心中隱隱憂慮,卻對南星說,“爸爸在忙,過些天再給他打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