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先生可以寵李小姐到什麼地步?
大半夜她突發奇想要吃羅記的豬腳麵線,他二話不說,在大雨裡開半座城買回來。至於他為什麼大半夜能買到,我有次路過那間店問了問,原來店裡總有一碗麵線是給李小姐留的,她吃不吃每天都給她留,譚先生吩咐的。
李小姐喜歡海棠,譚先生可以把整個綠苑小區的綠植都換掉,桂花換成海棠,芙蓉也換成海棠,紅海棠、重瓣白海棠、重瓣粉海棠……各種各樣,包含不少名貴品種,整個小區檔次都提升了,大家還以為是物業弄的,紛紛給物業點贊。後來聽物業說,是譚先生要求的,並且聘了專人養護,確保一年四季都有花開。
李小姐吃個蝦或荔枝啥的,從來不需要她親自動手,都是譚先生剝好了堆在她面前,甚至她把荔枝核吐他手上,他還能笑得像朵花,活生生她的腦殘粉。
她隨口一說哪件衣服哪個包哪款手鍊還不錯,第二天準有人送上門。
她肚子受涼痛經,譚先生嫌棄我熬的紅糖水不好,要自己動手,說什麼加幾味滋補中藥更好。
諸如此類的種種太多太多,可謂花式滿足她的任何、有理無理的要求。
我看他們在一起好幾個月,從沒見譚先生髮過一次脾氣,李小姐說什麼都是對的,她說月亮是方的那就是方的,那些情侶間的小爭執,總是能被他低頭認錯給化解過去,我就沒見過那麼沒脾氣的男人。
回頭想想當初的鬱小姐,譚先生對她又是怎樣的決絕,愛與不愛,就是這麼大差別。
成天被一男人這樣寵著,是個女人,再優秀再賢惠都可能變壞。
李小姐就是這樣一點一點被寵壞的,如果說她以前是卑微宮女,那現在就是高傲公主、至尊皇后,撒嬌賣萌奴役人樣樣齊活,仗著譚先生寵她就使小性子,作的不行,連我都看不過去。
譬如,她會拿著娛樂圈最美的女明星問他,“她美還是我美?”
他說,“當然你美。”
她哼一聲,“那你怎麼宴會時總看她。”
譚先生道,“我哪有看她?”
李小姐遞過手機,“心浪娛樂有圖。”
譚先生很氣憤,“純屬捏造事實嘛,你美得要我的命了,我怎麼還有心情看別人。”
再譬如,李小姐和很多女人一樣幼稚,喜歡用那方面的事做要挾。無意中聽見譚先生委屈巴巴的說,“我已經跪倒在了你的石榴裙下了女王,求賞口飯吃行不行?你要不答應,那我只好以下犯上了……”
又譬如,某小報刊登了譚先生與一個女明星出入飯店的照片,叫小報添油加醋一陣炒作,李小姐就不搭理他了,讓他睡了三天沙發。
結果第四天,那位女明星就因一則醜聞被封殺,而那家小報從此不復存在,譚先生還在城市廣場的巨幅廣告牌上登了“對不起我再也不敢了求原諒”之類的話,李小姐才冷著臉給他開了門。
還有一次,譚先生又不知犯什麼錯被鎖門外,見我拎著一堆菜過來,盯著我苦笑,“這位大小姐是我見過最溫柔、最黏人的,也是最沒有安全感的。”
原來,李小姐心裡住著很多假想敵,只要譚先生有一丁點的心不在焉,或是資訊晚回兩分鐘,她就會自言自語幻想:他又想起某個前女友了,她很漂亮,他們很般配……甚至哭著跟譚先生說,你要是特煩我,就和我分手,去找前女友或下一個吧。
她甚至去翻譚先生過去的緋聞,把他明著、暗著交往過的女人列了一張Excel表,職業、姓名、交往日期、持續時間等列得很清楚,結果發現沒有一個超過三個月,也就是說,譚先生換女友的頻率是月拋。
結果李小姐就以此為把柄,三天兩頭作啊鬧的,要不是得在圖圖跟前樹立為人母的穩重形象,她簡直可以作死。
對此譚先生也挺無奈的,“我很想給她安全感,但每次她這麼作,我也會心煩。她就是要自己幻想那些沒有的事情和毫無關聯的人。但冷靜一想,這都怪我,前科累累,沒辦法讓她覺得安全。其實我和大部分女的都是逢場作戲,沒有實質。”
大概李小姐在裡頭聽見了,冷眉冷眼的把門開啟,譚先生趕緊抱住她,“女王,咱能不能不生氣,你一生氣奴才心窩子都疼…”
李小姐使勁推開他,“你找那個什麼洪漫去啊,還回來做什麼?”
譚先生一臉的委屈,“天可憐鑑,我哪有去找洪漫,那是一家時尚雜誌的活動現場,偶然碰見。”
李小姐扁著嘴,“她就是個狐狸精,別以為我不知道,一直在給你拋媚眼兒。”
譚先生嬉皮笑臉的說道,“你說人家是狐狸精,我看你也是,也能迷死人的。”
李小姐哼了一聲,“你才狐狸精,你們全家都是狐狸精。”
譚先生也不生氣,又摟住她,“好好好,我也是狐狸精行了吧,你是狐仙,蒲松齡筆下的狐仙,貌美如花,溫柔可人,賢惠能幹,是男人們的夢想。狐狸精是慾望的化身,是男人們的噩夢,求你了,把我盯緊點,別讓我被狐狸精給拐跑了,好不好,小狐仙。”
說完就咬住她耳朵,李小姐尖叫一聲,“你幹嘛呀,陳香在呢。”
譚先生向來不在意這種細節,回頭看我一眼。
我趕緊鑽到廚房,把門帶上,卻仍舊傳來低低的聲音,“小狐仙,你冷落我好久了,是不是該補回來。”
“陳香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