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霜一時沒說話,內心是挺震驚的。
她家落魄成那樣,怎麼會跟陳競由家有淵源,還有鍾逸指的“家人”,是說她大姨吧,話說她大姨就是個普普通通的民辦教師,一輩子窩窩囊囊的,能和他們這樣的有錢人扯上什麼關係呢。
疑問太多,她不知從何問起,就問了個最想問的,“這些話是他讓你來說的,還是你自己的主意。”
鍾逸道,“誰的主意不重要,關鍵是結果,你們不可能有結果的。趁現在彼此陷得不深,散了吧。”
唐霜深吸了口氣,“你媽媽昨天打電話來,是不是有什麼事?”
鍾逸點頭,“他為了你跟孫祖昊打架,把人給揍進醫院了,孫祖昊什麼身份,真要追究起來我哥就玩大發了,你想,我媽都為這事兒專門找他算賬了,不過她還不知道是為了你打的,若是知道,她肯定不會喜歡你。”
鍾逸這話說得直白,唐霜也沒什麼好反駁的,哪個當媽的都不希望自己兒子耽於女色誤了正事。
和鍾逸告別後,唐霜給她大姨去了個電話,想問問她和陳競由家到底有什麼瓜葛,但是想了想又沒問出口,也不知在顧慮什麼。
那頭大姨問她,“快過年了,你準備什麼時候回來呀?”
唐霜把參加蘋果臺春晚的事說了下,大姨挺替她高興的,可是接下來的話卻叫人鬱悶,“這次表演能有多少報酬?你表哥最近相中個姑娘,人家要三十萬的彩禮錢,你若報酬可觀就先替你表哥墊上吧,回頭他掙上錢了再還你。”
每次都是錢錢錢,當她是搖錢樹呢,而且每次都說還,到現在為止還過一毛麼。
要不是他們,她哪會跟陳競由扯上關係,搞得這會兒心煩意亂的,連跳舞都沒心思。
可他們是她唯一的家人,她怨歸怨,還是不能割捨的,有他們在,終歸是有家的。
唐霜悶悶的和大姨說了幾句就把電話掛了,沿著馬路走了一會兒,陳競由的電話就來了,“上哪兒去了?”
她報了個地址,沒想他不到十分鐘就找了過來。
寡言的人觀察力通常敏銳,他看了她一眼,“怎麼了,好像不開心啊。”
唐霜搖搖頭,沒說話。
他反而笑了,“有什麼問題跟我說說,看能不能解決。”
唐霜一時沒說話,隔了一會兒道,“聽說孫祖昊住院了。”
陳競由嗯了一聲,“你是不是挺開心的?”
按理說她是該開心,然而事實上並沒有,“沒有想象中開心,他怎麼樣,嚴重麼?”
陳競由道,“不嚴重,我下手有分寸,不過我不知道他先前受過傷,導致他舊傷復發了,得養些日子。”
唐霜多少還是有點愧疚的,“那你媽怎麼說啊,她知道事情因我而起麼?”
陳競由很快明白了她的憂慮,“你在擔心這個。用不著,這事兒和你沒關係,我媽已經回去了,你也別多想,好好呆在我身邊,等找個合適的時間,我帶你去見她。”
不知怎麼的,一說要見他媽,唐霜就緊張不已,再沒說半個字。
時間就那麼一溜煙兒的過了,陳競由工作很忙,唐霜都沒怎麼見著他,大部分時間她都在練舞,宮霓那段獨舞,每個動作她都精細了又精細,力求做到最好,她有信心在臺上出彩。
眼看著年關逼近,唐霜接到宮霓助理的電話,說是最終的表演有改動,獨舞變成了男女雙人舞,讓她儘快到蘋果臺參加節目排演,機票都給她訂好了。
正好陳競由有事得到去趟新加坡,跟唐霜匆匆告了個別就走了,讓歐陽陪唐霜去機場。
歐陽把登機牌給她,她才發現座位已經從經濟艙升為了頭等艙,並且有專用通道可行。
VIP休息廳人不多,唐霜要了杯蘇打水,坐在靠近門口的沙發上聽音樂。
沒一會兒就看到三個人走進來,廳裡的目光全被他們給吸引過去。
那是一個漂亮的少年,以及兩位打扮時髦的貴婦,高的穿酒紅色大衣,稍矮一些的穿黑色大衣,一水兒的華麗。
唐霜的目光落在那位高個子貴婦身上,乍眼看去根本猜不出年紀,三十,四十,甚至五十都是有可能的,這個時代的女人太懂得保養,要將年齡隱去個一二十歲根本不是什麼難事。
她身材極好,膚白如凝脂,罕見的麗質天生,臉上絲毫沒有玻尿酸、肉毒桿菌的痕跡,比許多資深美女多了些說不上來的味道,總之讓人感覺很舒服,有種歲月靜好的感覺。
“汪、汪……”
這時,唐霜腳邊發出幾聲低低的叫喚。
她趕忙低頭去看,只見一隻雪白的小奶狗趴在她腳邊,正伸出粉紅的舌頭舔她的鞋子,弄得她哭笑不得。
正打算把小傢伙抱起來,一個聲音從頭頂傳過來,“貝塔,你怎麼跑到這兒來了?快跟我回去!”
話音一落,那汪汪叫喚的小傢伙就被人給拎了起來,一個勁兒的揮動著短腿兒,哼哼唧唧的抗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