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子新喝過酒,這會兒臉色有些紅,眼神也有點怪,和平常不大一樣,透著迷離的色彩。
我都忘了,他是開車來的,得替他叫個代駕了。
正要打電話,他突然就朝我挪過來一些,低低的,曖昧的,喊了一聲,“秋思。”
這個稱呼讓我手抖了抖,什麼情況?
這種境況下的秋思,和李小姐和之間隔著多少個鐘庭和譚粵銘呢!
我不得不朝遠處挪了一下,“於老師,你是不是有點頭暈?”
他甩了甩腦袋,“沒有,我很清醒的,我就是想告訴你,譚粵銘真的不適合你,他對你並不一定是真心的,而你和鍾先生也沒什麼可能,我希望,你可以考慮一下……我,我是於子新。”
頭腦當機起碼五秒鐘,開什麼玩笑,於子新,我?
呵呵噠,這是什麼搭配模式?
他一定是喝醉了,醉了才會講糊話。
出於禮貌,我叫好了代駕司機,又請鄰居小妹和我一起把於子新送下了樓。
之所以找鄰居小妹,是想有第三人在場,免得造成什麼誤會,我就是這麼謹小慎微。
出於感謝,我送了鄰居小妹一盒松露巧克力,是鍾庭給圖圖買的,反正我不想給他吃甜食。
6月是一年中最火熱緊張的月份,這個月,有件令人聞風喪膽的大事,那就是高考。
高考,是覆蓋中日韓的盛會,在這場盛會中,前前後後上演著眾生永珍,人間百態。
我不是迷信之人,但為了王爽能順利擠過獨木橋,我還是帶著圖圖去廟裡求神拜佛。
拜文昌星君、拜文殊菩薩、拜文曲星、拜魁星點鬥……
然而,禱告並沒有什麼卵用,倒黴的依舊倒黴,該發生的一樣會發生。
接到老師電話的時候我正在開會,對近來的業績發表不滿,在聽清對方說了什麼之後,立即休會,到了醫院。
監考老師說,王爽在進入考場二十分鐘後忽然腹痛難耐,現場被抬了出去。
醫生檢查後表示,是吃了不乾淨的東西導致急性腸胃炎,拉肚子拉得虛脫。
而且醫生斷言,第二天也將是這個狀況,意味著他和這場高考已失之交臂。
對於寒窗十載的讀書人而言,什麼打擊最大?
不是沒考出好成績,也不是名落孫山,而是連參加考試的資格都被剝奪。
王爽臉色白得嚇人,豆大的汗順著額頭滾下來,他掙扎著要拔針頭,說死也要死在考場上。
他鬧得兇,醫生喊了護工進來按住他,又打了一針鎮定劑,他很快昏睡了過去。
摸著他的臉,我只能咬著手哭,於子新過來的時候,正看見這一幕。
也許女人的脆弱都很表象,難過的時候並沒想太多,有一個肩膀就能靠過去。
但很難預測這樣的畫面會被別人如何曲解。
等回過神才意識到不對,趕緊擦乾眼淚坐直身子,跟於子新說抱歉。
他只是微笑回應,並安慰我,“高考不是唯一的出路,尤其是對王爽,他有這麼好的姐姐,這麼好的條件,可以直接出國,申請最好的學校,不一定非要這次考試。”
我說這次考試是他證明自己的機會,如果沒有這次考試,那他讀了十二年的書豈不沒了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