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娜是學服裝設計的,聽說在歐洲市場表現還不錯,如今回國發展,以新銳設計師的身份進軍時尚界,做得也是有聲有色,還在上城開了家特大的門店,出入皆是有頭有臉的人。
家裡有許許多多她的作品,但不知她是哪根筋不對,突然要求大姨清理工作室,把那堆積如山的衣服洗好燙好。
冷露讓唐霜回去,其實就是幫忙,把洗好的衣服燙平整,然後分門別類掛好。
如今家政專家這麼多,她不去請幾個專業的來,把這樣的細活丟給大姨做,擺明了是刁難,可大姨還不讓她說話。
唐霜心裡有氣,“大姨,咱們幹嘛非得呆在這兒,去別的地方不行嗎。”
大姨,“別的地方哪有這麼高的薪水,邢先生給的是普通人家的幾倍。”
唐霜也不知道大姨和邢九有什麼交情,邢九對她也真是不錯,壓根沒拿他當下人。
大姨,“你表哥那不爭氣的東西收了陳競由的錢,你以為我心裡好過麼,我一定得想方設法儘快還給他,我不想和李秋思有任何瓜葛,她知道咱們拿了她兒子的錢,心裡一定非常得意,並鄙視我們。”
唐霜,“陳年往事還提它幹嘛,表哥那錢我替他還還不行嗎。”
大姨冷哼一聲,“你替他還,你拿什麼還?你的身體?陪他睡一覺值多少錢?”
大姨把話說到這份上,唐霜是震驚的,以前她不是這樣的,沒有這麼尖酸,也沒有這麼刻薄。
“行了行了,你別寫了,不能說話就別說,好好幹活,你就把這幾件淺色的燙好就行。別的我來。別影響了明天考試。”
唐霜向來是個懂事的,知道大姨心裡不好過,便徹底沉默下來。
說實話,邢娜還是有些水平的。
唐霜怎麼說也是學藝術的,審美再次也次不到哪兒去,還是能看出那些作品的好。
至少邢娜很懂面料,會根據不同面料特性找到最佳設計點,風格上比較偏向古典和簡約,融合出來的效果挺適合亞洲女性,聽說她在展銷會上的表現比秀場更出色,是有道理的。
能夠欣賞別人的優點,這是唐霜的優點。
帶著欣賞的態度做事,她很快便把衣服都燙完掛上了,看著那些漂亮的衣裳,她也是蠻心動的,女人到底是追求美的動物……
傍晚,夕陽一點點沉入地平線。
邢娜挽著邢先生一道回來,父女倆有說有笑,看得出來,邢先生極寵邢娜,以至於寵得她一身的嬌小姐病。
看到唐霜,邢九似乎也挺高興,“唐小姐,一塊兒吃飯吧。”
邢娜嘟著嘴,一副“你敢答應我就跟你拼了”的樣。
唐霜拿出一張紙,上頭寫著“嗓子啞了”四字,她想起前段時間跟陳競由去倫敦,那次是裝的,沒想到這次真啞了。
說謊的報應。
邢先生點點頭,也沒多問什麼,招手讓他的寶貝女兒吃飯。
他的不聞不問,讓唐霜心裡有些小小的難過,呵呵,又是莫名其妙的小情緒。
遠遠看著那對父女,心裡說不出的羨慕,要是他也有個這樣的爸爸,該多好。
窗外一彎弦月,剛好穿過一片薄薄如紗的雲層,銀色的月光透過窗玻璃照進來,照在唐霜白淨的臉上。
只聽砰一聲響,門被大力撞開。
怒氣衝衝的邢娜像個自黑暗中降臨的魔女,冷眼看著她,“賤人!你都幹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