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誨初倒也沒有在意,喃喃道:“那天晚上你果然是去了聽魂之地……如此說來,當年那場大火倒極有可能是方承影自己放的了?只是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她思索片刻又道:“再者,就算這事有諸多蹊蹺,甚至我們調查清了其中真相,可這對我們又有什麼用?
它也不能證明方承影參與到了尋找劫生鼎的行動中,換句話說,你之前猜測的‘躲避論’和‘滅口論’都不成立。”
白秀的注意力又回到了之前的疑問上,索性道:“明少島主,為什麼你這麼肯定,方承影並沒有參與到當年的事情中去?”
明誨初抬頭看了看他,一時沒有說話,似乎是在權衡什麼。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才緩緩開口道:“其實……我已經找到了當年血洗明月島的那股勢力。”
白秀一怔,還未發問,明誨初又道:“不過我也不能肯定,它和在楓葉林伏擊你們鳳凰宗的就是同一夥人。”
白秀誠懇道:“無論如何,這是一條極為重要的線索,還請明少島主如實相告。”
“可以,但是……”明誨初指了指不遠處的路口,沒好氣道,“我想我們還是邊走邊說吧,看這情形,我們今天能不能找到正確的入口恐怕還是個未知數。”
對於這點,白秀十分認同,所以他也只好暫時放下心中的疑惑,走上前去仔細檢視了一番。
“怎麼樣?有什麼線索嗎?”明誨初問道。
白秀故作遺憾地嘆了口氣,不動聲色地道:“每個路口都有相同的痕跡,並不能以此推測這些通道各自的用途,看來我們只有用排除法,一一走過了。”
“這可是個大工程,不過也只能這樣了。”聽他這麼說,明誨初無奈地點了點頭。
最終,兩人選擇了左邊的通道。
與之前向下的石階不同,這通道坡度很小,也沒有階梯,就這樣平而直地延伸至遠處。
明誨初扔出一道符咒,一邊跟白秀往裡走,一邊說道:“當年師叔帶著我和師兄離開明月島後,因為害怕對方追殺我們一直不敢露面。
後來機緣巧合之下他救了蓬城江老爺子的曾外孫江陵,我們便去了江家,隱姓埋名為他們招兵買馬。”
“正所謂‘大隱隱於市’,難怪這些年修行界一直沒有你們的訊息……”白秀恍然道,“如此看來,江家‘天驕’的崛起的確是幾位的功勞。”
明誨初冷然道:“你不必拐彎抹角地罵我們。我知道,如果傳揚出去,修行界肯定會看不起我們明家,堂堂明月島居然淪落到要替外界賣命。
哼,他們根本就不知道,只有活下去才可能出現轉機,我們現在的蟄伏,不過是為以後的復興做準備。更何況我需要力量去查清當年的真相。”
白秀失笑道:“明少島主誤會了,我並沒有這個意思。相反,我非常認同你的觀點,而且換作是我,也想不出比這更好的辦法。”
“你真這麼認為?”明誨初的眸子中全然沒了之前的冷若冰霜,反而透著一股別樣的神采。
她看著他忽而一笑,揶揄道:“看來你不是一名合格的修行者,因為你缺少修行者應有的傲氣;當然,我也不是。”
“可能吧。”對於她的嘲弄,白秀不以為意,說道,“修行者也沒什麼了不起的,比起當一名修行者,我更向往普通人的生活。”
“沒出息。”明誨初言語間有些失望,冷聲道,“我還以為你也是一個成大事不拘小節的人,沒想到……哼。”
白秀啞然失笑。
他平靜道:“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活法,何必強求志同道合。更何況,這樣一來,明少島主也可以放心了,我絕不是你的敵人,現在不是,將來也不是。”
明誨初腳步一頓,蹙眉道:“你這話什麼意思?”
白秀沒有繼續跟她打啞謎,直截了當地說道:“如果在下沒有猜錯,明少島主不僅對劫生鼎感興趣,還對劫生天裡的東西感興趣,對不對?
我只是想表明自己的立場,我和你的目的並不相同,所以我不會成為你的對手。”
明誨初難得怔了怔,繼而低聲道:“希望你永遠記得這句話……我也不想和你兵刃相向,更不希望有一天你會死在我手裡。”
她顯然鬆了口氣,話語中也透著幾分輕快。
白秀卻並未注意到她態度的轉變。
他要繼續消磨明誨初對他的戒心,只有這樣,他才能儘可能多地從她那裡得到有用的資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