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他跟恩嵐去“阿芙洛狄忒的繾綣”尋歡的時候,遇到過這位紈絝。當時他的身後,就跟著一個滿臉鬍子的高階武士。現在羅傑也明白了,為什麼看到與魔劍士對戰的那位,心中有那麼一絲的熟悉感。
“嗯,不小心幹掉了個王子……”羅傑感覺腦袋有點兒大。雖然現在整個大陸都亂成一鍋粥,彼得三世都掛了,但是一個王子死在自己的混沌魔法之下,這事兒,怎麼都不能算是個小事兒。
尤其是,如果彼得嫡出子女都死光了,從法理上講,這個私生子也是可以繼承帝國的……
羅傑正鬱悶著呢,蒙莉莎卻走過來,對他說道:“那個人,還有救。”
羅傑順著蒙莉莎手指的方向看過去,發現那個胸口幾乎被魔劍士完全切開的高階武士還有一口氣,正在一抽一抽地噴血。他如果全力以赴的話,應該還能將他從死亡邊緣給拉回來。
不過他揉了揉有些酸漲的太陽穴,卻沒有任何動作。
蒙莉莎愣了一下,但是她什麼都沒說,也沒有再去檢視其他人類護衛的死活。而是轉向那輛四駕馬車,圍繞著它檢查了起來。
而羅傑則深深嘆了口氣,看著那個武士抽搐了一會兒,嚥下最後一口氣。
這人,他真不敢救。畢竟,他親眼看著自己的混沌魔法奪取了他主子的性命。就算出於無意,但是這事兒傳出去之後,究竟會變成什麼樣子,那就誰也說不好了……
絡腮鬍子武士嚥氣後,羅傑又愣了一會兒。這個時候,他有些想念席琳了。那姑娘雖然跟自己不對付,但是用她幹活兒的時候卻總是得心應手,有她在,肯定不至於鬧出這樣的結果。蘿莎實力遠遠強於她,但是卻沒辦法忽悠她去殺魔族——畢竟那算是她半個孃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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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不知道那個脾氣倔強的女劍聖,有沒有躲過那道貫穿了整個里斯城的恐怖衝擊波。如果被正面衝撞上了,即便她擁有深邃,即便她鬥氣強橫,不死也是重傷……
又嘆了口氣,羅傑從地上撿起一把刀,然後走到那個半死不活的魔劍士之前,一刀一刀,從雙腳開始,把他砍成一堆碎肉,然後才抹了一把早已被血液塗成紅色的臉,對著趕過來的傭兵們命令道:“人類的屍體,規整一下,燒了吧。實在不想看他們曝屍荒野的樣子。”
一眾傭兵看著玩命虐屍的羅傑,都有點兒懵逼。他們可從來沒看過自己這位主子如此兇殘的模樣……
蘭斯洛特沉默了一會兒,還是湊上去想勸勸羅傑。畢竟,他們還在逃亡路上,哪有時間去收斂屍體?不過羅傑扔下刀後,只是用了個血紅的眼神便制止了他。
羅傑不是不明白逃亡路上時間緊迫,但是他這是毀屍滅跡,不得不做。他不想落下什麼能夠指向自己的線索。
把魔劍士砍死,羅傑憤怒且抑鬱的心情舒緩了不少。他凝出了數股流水,沖洗乾淨了臉上的血跡,然後才平靜了下來,轉身向馬車走去。
蒙莉莎已經檢查過了馬車周圍,並沒有發現什麼異樣。不過即便以她高階武士的感知,也感受不到車廂中有任何生命跡象。她自然不會認為那群銀甲護衛拼命保護的,只是一個空車廂,所以她很謹慎地等待迪麗雅到位,用魔藤封鎖了整個車廂,這才準備開啟車廂門。
不過羅傑攔住了她。
能夠讓一個皇帝私生子在地上用兩條腿跑路,而且生死不棄地保護,車廂中的玩意肯定要比一個王子更重要。羅傑覺得還是自己去開門更保險一點兒,畢竟佩克給他的法袍能夠抵擋聖域級別的一擊。蒙莉莎再小心,在那個層面的力量面前,也毫無自保能力……
小心翼翼地將車廂門拉開一條縫,迅速閃到一邊的羅傑卻並沒有遭受到任何攻擊。他略略放下了心,重新回到馬車之前,將那兩扇似乎是黑檀木雕成的精緻車廂門完全拉開……
然後不管是羅傑,還是嚴陣以待的蒙莉莎與迪麗雅都愣住了……
車廂內,是一個僅僅比車廂小一圈的精鋼囚籠,籠門上掛著拳頭大的明顯有過附魔的鎖頭。囚籠之中,一個大概十三四歲的小姑娘四仰八叉地坐在一張至少有三指厚的絨毯上,正用戲謔的眼光打量著囚籠外的人們……
女孩的面前是一張暗紅色漆面的小桌,桌上擺著一瓶喝得只剩了個底的紅酒,一隻盛著些許殘餘食物的盤子,一副刀叉,以及一隻晶瑩剔透的水晶杯……
女孩穿著一套以黑白色調為主的蓬鬆公主裙,手臂上帶著長至肘彎的潔白絲質手套,一雙暗黃色的小皮靴被她隨意扔在一旁,潔白的腳丫一翹一翹的……
而她的脖子上,是一隻黑的幾乎能夠吞噬所有光線的項圈。項圈上拴著一個小指粗細的氤氳著神聖氣息的鎖鏈。而鎖鏈本身的材質,羅傑很熟悉,因為他用這種金屬為魔族長公主造過禁魔枷鎖。
她的腳踝處也綁著鎖鏈,沒有聖力加持,但是卻比脖子上的禁魔鎖鏈粗得多。看起來脖子上的鎖鏈以及項圈是為了限制她使用源力或者元素之力的,而腳上的鎖鏈則是限制她行動的。
三條鎖鏈都延伸到囚車內的一個金屬臺上,焊死的……
羅傑皺了皺眉,給自己又加了一層魔法防護。
囚籠內女孩看到羅傑的動作,一臉的不屑一顧。她嘴裡唸叨了點兒什麼,不過沒有一絲聲音傳出來。
羅傑遲疑了下,用魔力觸鬚掃了掃,然後解除了附在囚籠上的隔音法陣。
“嘿,門外那個看起來模樣挺周正但卻滿臉短命相的下等人,難道已經膽小到不敢面對一個人畜無害的可憐小女孩了麼?”一個清脆的聲音從那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口中傳出,只不過言語的內容卻很有一種欠抽的潛質。
“哈?”羅傑一臉懵逼。
“哈什麼哈?”小女孩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嘲諷臉,不耐煩道:“看起來你那比核桃大不了多少的腦仁還能理解一點兒粗淺的魔法,既然如此,不趕緊解開門口那道該死的鎖鏈,還等著一位貴族勉為其難地向你下命令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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