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泰騎馬,身邊是一百多老營的弟兄,走在路上,心緒不寧。
他本來就是肅州邊軍的一個校尉,也是懂得治軍的。
跟著張本功造反了之後,在路上也曾看不慣流民的這種行軍狀態,覺得太過於烏合之眾,一盤散沙了。
但短時間內,也不可能將這些流民訓練好。
但後來,他發現這種流民的攻城十分有效,如同蟻附的攻城方式,無往而不利。
死了,也毫不心疼。
反正都是隨意找的百姓、流民,死就死了。
在多次攻城、戰鬥中,一直沒死的民壯,就能加入老營,成為新的老營兵了。
這才是他們要的精銳。
在這種環境下,範泰也漸漸習慣了這種行軍方式,將以前的方式忘得一乾二淨。
只不過身邊的這一百多老營弟兄,卻時刻沒忘。
因為這身邊的弟兄,就是跟他一起造反的親兵,此刻依舊是擔任著他的親兵。
如今白天行軍,總比晚上夜襲要強。
昨天晚上攻城的時候,他的隊伍裡甚至因為夜盲,走丟了好幾千人,甚至還有兩夥笨蛋以為對方是敵人,殺了個自相殘殺出來。
就在範泰胡思亂想之際,忽然聽到前面傳來了一陣騷亂。
這不由讓範泰一愣。
他抬起頭來,攥緊韁繩,戰馬嘶嘯不停,提著長槍,喝問道:“前面怎麼了?!”
說罷,範泰立馬便瞧見了前方的先鋒似乎隱隱有潰散的情況,登時一怔,立馬環視一眼四周,尋到了一處高點山坡,當即帶著親兵策馬而去,途中踩踏死了數名流民。
在這山坡上,範泰運轉真罡,遠遠望去,卻只見得一夥兵馬跟他們迎面相撞,已經廝殺了起來。
“黑山軍?”
見此,範泰不由咯噔一聲,觀那‘鄭’字大纛,連忙喊道:“去後軍,叫老營的弟兄匯合,結陣!”
不過就在範泰大喊至極,那‘鄭’字旗下,有一年輕小將忽然騰空而起,一瞬間青金真罡瀰漫全下來,半個天空都被這青金真罡所遮蔽!
看著那陌生的小將,範泰想都不用想,便已經知道了對方的來歷:“鄭均?!”
範泰心中一喜,哈哈大笑:“一人衝陣?真是自尋死路,給我殺了他!”
周圍的老營兵們,也是紛紛圍了過來,準備結陣。
不過就當範泰自信滿滿之時,卻忽然見到天上升起了一輪……太陽。
那鄭均,好似化為了太陽一般,奔著他的方向,便是襲殺而來!
一路的流寇見狀,紛紛躲閃,不敢與這‘太陽’接觸,怕被太陽烤焦。
“死!”
一聲冷哼,殘日席捲。
數名老營士卒,皆被這縱橫的刀氣所斬,化為一團血霧,在範泰面前爆開。
範泰見狀,不由感到汗毛炸立,手持長槍,咬牙怒吼道:“該死的是你!”
說罷,便提槍去刺,橙黃色的真罡也是驟然升騰而起,如同毒蛇一般竄了起來,袖袍下蕩起大片罡風,迎面便朝著那年輕小將斬來的刀罡而去!
多日的勝利,早就讓範泰充滿信心,就算鄭均名聲在外如何?終究還是不如我百戰百勝!
“鏘!”
一聲巨響,槍刀相交,如同震天地!
範泰眉頭一皺。
他的長槍,一槍下去,就算是縣城的城牆,都要抖動一番,扎出個窟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