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叩......”
“進來。”
“主編,新來的實習生您要不要去面一下?”
人事部的同事探進來半個身子,看著梁瓊明顯心事重重的臉,有些遲疑地問著。看著她微微皺了皺眉,連忙補充道:
“這次應該是季燃面來著,不過她今天沒來,假也沒請,所以......”
“我知道了”梁瓊揉了揉額角:“她跟我請過了,回來讓她補個卡。”
“好的,這是簡歷,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出去了。”
Hr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帶上了門。
看來暫時還是沒有辦法接受啊,梁瓊想起季燃昨天晚上說的話,無奈地搖了搖頭。
此刻的季燃,正躺在床上發呆。
昨晚翻來覆去失眠了很久,腦子裡一直亂哄哄的,凌晨時分終於睡著,誰知道夢裡一直倒帶回放著童年時一家四口在一起的畫面。
到後來,上一面父母還笑盈盈著的臉卻突然開始扭曲,甚至眼眶裡都留下了血淚,一雙枯木似的手牢牢地抓著她的肩膀,喉嚨裡傳來呀咿呀咿壓抑的聲音,嘴裡卻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站在旁邊的哥哥一臉悲愴。
然後季燃就醒了,呆呆地看著天花板一直到了現在。
其實冷靜了下來,她對於梁瓊講的故事相信了六七分,在相信的前提下,原本的憤怒也淡去了很多。她很瞭解季開宇,如果不是自己認定要做的事情,任誰說什麼都不會有行動的。
而季燃和他在這一點上很像,季燃冷靜下來之後有設想過,如果自己遇到了這樣的情況,知道了父母的死亡有冤屈,而有人和自己一樣抱著追查真相的目的,那她一定也會做出和季開宇一樣的選擇。
也是因為這樣,她明白了季開宇沒有告訴她任何事情是在保護她,她可以理解,但是還是忍不住覺得悲傷。
為什麼自己那時候不多關心一下他,多一些時間和他相處,不要那麼幼稚地一直以為彼此之間沒有秘密,是不是就可以發現一些異常,甚至阻止當初意外的發生。
真是啊,即使可以理解,但是大概永遠都不能釋懷了。
季燃渾渾噩噩地從床上爬起來洗了把臉,坐到了電腦面前。她開啟了搜尋框,敲下了“友家工廠爆炸”這幾個字。
即使事情已經過去了那麼多年,但是有些東西的痕跡依然還是存在,除了梁瓊口裡說的那些,季燃還想看看有什麼遺失了的線索,當然更多的,是讓自己真正的去回顧一下那刻意遺忘掉的往事。
她撐著下巴,滑鼠不停的向下滑著,點開一篇又一篇的新聞稿,然後仔仔細細地看了起來。
和梁瓊說的一樣,幾乎所有的媒體都統一了口徑歸類為意外,似乎質疑的聲音早就被刪得差不多了。
既然這樣,那就只能走走其他的路子了,季燃一路挑著稿子,意圖找到報道地最詳細,細節最多的新聞,一般能寫出細節豐富的稿子,那個記者大概也是離真相比較近的一批人。
對比著,她確定了想找的文章,滑鼠移到轉載來源,卻發現,發表的平臺,真是讓人驚訝,居然就是自己呆了四年的報社。
季燃苦笑了一聲,接著去看記者的名字,突然發現這個名字有點耳熟。她在腦海裡扒拉半天,突然靈光一閃,想起來了。
***
丁誠正在工作室裡安心地修著圖,手機烏拉烏拉響了起來。他掃了一眼來電人,看到季燃兩個字忙不迭地撈了過來。
“喂燃燃”
“老丁,我問你個事啊?你是不是說過你工作室裡的師傅叫做徐遠?”
“對啊,怎麼了?”
丁誠不明所以地飛快看了一眼隔了三個座位,正在喝著茶看著雜誌的徐遠,應了一聲。
“他今天有和你在一起嗎?”
“嗯。”
“能不能幫我個忙,我有點陳年舊事想打聽一下,想約你師父吃個飯。放心,我有數。”
“哈?”
怎麼著也想不到兩人會有什麼關聯,不過想想徐遠確實以前當了很多年記者,這幾年雖然轉了行,但是根基估計也還在,也就沒再繼續糾結。
“這沒啥問題啊,你挑個時間,我以我的名義約,你來就行了。”
“今天可以嗎?”
季燃這也太急了吧,丁誠雖然有些詫異,但是也知道她一向有自己的想法,看著今天確實沒啥事,就答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