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啦?還有什麼話,趕緊說吧,看在你那一斤龍井的份兒上,能辦的,我給你辦了。”
張佳樂悠悠醒來,還沒感受清楚後腦的疼痛,便被這句話嚇得一個激靈,忙睜開眼去,正看見宮讓拿著柄鐵鍬,居高臨下地看著自己。
張佳樂忙要動作,可絲毫動彈不得,這才四下望去,正看見自己被埋在土裡,只有一顆腦袋還留在外面。
張佳樂這邊正驚慌著,上面宮讓又笑了起來。
“趕緊的吧,馬上就天黑了,我還等著回家吃飯呢,你再不說點什麼,我可就蓋土了啊。”
宮讓笑得猖狂,張佳樂卻嚇得尿都快擠出來了。
縱是張佳樂幼年失了雙親,在街上混得日久,也算是經歷過風浪的,也嚇得腦子裡一片空白了。
宮讓見張佳樂這樣,又嗤笑了一聲,便不再等著回話,鐵鍬向地裡一插,便是一把土蓋在了張佳樂的頭頂。
這一把土下來,終於驚醒了張佳樂。
“別,宮捕頭,你放了我,我給你銀子。”
宮讓手下不停,只笑著回道。
“要錢,得先有命在。我放了你,知府大人那兒,我得用我的腦袋去交代啊。”
知府大人?
張佳樂這才明白,自己是怎麼招了這飛來橫禍,忙開口道。
“是曾大人……曾鄂要我的命?”
張佳樂點了點頭,調笑著說道。
“你說說你,有幾個臭錢,就想癩蛤蟆吃天鵝肉啦。人家曾大人的千金,也是你這個挑糞的敢染指的,你憑什麼?憑你死爹死娘給你的遺產?”
張佳樂此時已然醒悟過來,可身在土下,動彈不得,再怎麼樣,也只能做個明白鬼了。
宮讓笑過之後,便捋了捋自己的絡腮鬍子,又挖了一鐵鍬的土,揚在張佳樂的頭頂。
“你瞅瞅,活埋這種事,是你自己作的吧?行了,明白了,我就送你上路,下輩子,可得老老實實的哦。”
宮讓話音未落,背後突然響起一道風聲。
張家村唯一的捕頭,自然不會是什麼有名無實之輩,風聲剛起,宮讓便猛地轉過身去,一把將腰間的佩刀抽了出來。
大刀高抬,一個人已跪在了宮讓的面前。
“師父,那位來了。”
宮讓正說著“嚇我一跳”的話,聽見“那位來了”這四個字,表情竟變得怪異了許多。
“他來做什麼?”
張佳樂也被這話勾去了心神。
那位?
是不是,那位“五葉神”?
張佳樂正想著,宮讓已衝著這跪著的人開了口。
“華二,你給他埋了,我去攔攔那位。”
華二應了一聲,忙拾起地上的鐵鍬,挖了一鍬土,準備蓋在張佳樂的頭頂。
可華二還未來得及蓋土,幾人的耳邊,已炸起了一聲招呼。
“宮捕頭,穩著點兒,別太急了。”
張佳樂一聽聲音,便認出了這人。
就是那天天找自己比武,今天又問自己想不想立不世之功的那人。
宮讓應是也認出了此人,竟直打了個激靈,又抿了抿嘴,終究是示意華二停下了動作。
這會兒工夫,五葉神已走了過來,還是一身緞布黑衫,兩手負在身後,雖長著張不怒自威的臉,可看著卻是有氣無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