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馬馱著兩人順著河床而下,水流越來越細,越來越淺,漸漸河床露得越來越多,山勢也漸平,蓴之心中思忖,附近定是發生過地動,那些蛇才會從洞穴中紛紛爬出來,前幾天定是也地動過,才導致南燕王的帝陵被震開,燕王劍紫氣外洩。
那叫陶陶的少女見蓴之默默低頭不說話,以為他不高興,笑嘻嘻地說:“你想什麼呢?別擔心,一會快到了市集,你把外衣給我,在沒人的地方等我,我去買回來好了。”
“我又光著?你休想!”
“那你說怎麼辦?”
“你把衣服還我。你光著,在沒人的地方等我。”
“行了行了,我們等會找一找有沒有人家,我再去偷一套好了。”
“偷偷偷,偷什麼偷,我問你,你為什麼自己內衣都要換成男裝?”
陶陶理直氣壯地說:“因為我小衣是全紅的!不換你的白衣服,從領子上能看出來。”
“你!”
“不要緊的,一會我挖個坑,把你埋在裡面,用樹葉蓋著你的身體,你睡一覺,我很快就帶衣服回來了。”
“那就這麼辦。不過,不是埋我,是埋你。”
陶陶不住搖頭:“我怕蛇。我不幹。”
“那你穿這件外衣,我穿內衣。”
“那不行,我是女孩子,這件外衣蓋不住。你又說不能穿小衣去。”
“就一套衣服,兩個人,你說怎麼辦?”
“那隻能……”少女眼珠骨碌碌亂轉:“殺了的盧馬,披著馬皮去市集了。”
黑馬一聽,驚惶不已,長嘶一聲,抬起前蹄,身子後傾,蓴之嚇得忙緊緊抱住馬脖子,陶陶卻猝不及防,一翻而倒。
蓴之心道不好,這少女要命喪於此了。
好個陶陶,在電光火石的一剎那,雙手反撐,一個鯉魚打挺,重又躍上馬背。把蓴之嚇出一聲冷汗。
見蓴之愣愣地看著自己,笑道:“看什麼看,沒見過馬術好的美女嗎?”復又抱住蓴之,狐疑地問:“這馬聽得懂人說話?”
蓴之連連擺手:“哪有這種事?你聽神話故事聽多了!”
“的盧馬是神駿,日行千里,但我沒聽說過它能聽懂人話啊。”陶陶俯身下去,對黑馬說:“我騙你的,你真笨!馬皮根本不值錢,我怎麼會殺了你呢。”
黑馬知道剛才失態,連忙裝出一幅痴呆的表情。
蓴之心道不能和這瘋瘋顛顛的少女混在一起,輕咳一聲,翻身下馬:“它定是跑累了才突然失足,下來吧,讓它休息一下。對了,你的馬術從哪學的?”
陶陶順從地下馬,還得意地拍了拍馬頭:“我們家鄉的女孩子都會馬術,騎得都好。俊不俊?”
“你的家鄉在何處?”
“在很遠很遠的地方囉。”
蓴之見她不肯說,也不勉強,道:“陶陶,此處已經沒有蛇了,我還有要事要辦,這身小衣送給你了,我穿這件外衣到市集去買衣服,我們就此別過。剛才上游出現了這麼多蛇,怕是要地動了,你也儘快離開此地吧。”
“喂,你把我一個人扔在這荒山野嶺,我要是遇到強盜可怎麼辦?”
蓴之被這拎不清的少女弄得哭笑不得:“你,你偷我衣服之前,本來就是一個人在荒山野嶺裡啊?黑叔將你馱到這裡,已是人情。”
“可是我們認識了,還騎同一匹馬來了這裡,這不就是,宋人說的千年修得共馬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