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和尚和幼安盯著自己,蓴之道:“不是我不想借,實在是借不了,原因是……”
蓴之在腦中苦苦思索藉口之時,陶陶突然插嘴道:“劉表的謀士蒯越說過,的盧馬‘騎則妨主’。”
蓴之會意,點頭道:“此馬的確不吉,前幾任主人和借馬的人都從馬上掉下來摔死了。所以我師父叫我把它帶回天宮院祈福。”
幼安和和尚對視一眼,和尚道:“我們只借一天,不妨事的。取到那燕王劍即刻到這裡和你們倆匯合還馬。”
蓴之瞥見他醋罈大的拳頭又握了起來,不借肯定是無法脫身了,心想得下去和黑馬說一下,叫它找機會甩了二人,約個地方與自己匯合,於是說道:“的盧最通人性,我下樓去行馴獸之法,以確保二人安全,等法術成功,便馬上交給二位。”陶陶關切地問:“你能動嗎?”
幼安上前:“少俠稍等。”走上前來,將手掌搭在蓴之胸口,緩緩注入真氣。
蓴之覺得胸口一陣溫熱,痛感頓減。
陶陶眼見蓴之面色由青轉紅,張大了嘴:“漢人好厲害!”
和尚問道:“你不是漢人?”
蓴之怕又生事端,忙道:“她和我們一樣是漢人,不過在中都長大。”
陶陶十分機靈,點點頭:“是,我是在中都大的漢人。我是說,我們漢人好厲害。這位英雄,你的相馬之術跟誰學的?”
幼安見她學江湖切口,不禁莞爾,收了掌,緩緩吐納:“我先生叫劉瞻,號櫻寧居士。”
蓴之聽罷,渾身一震。原來,櫻寧居士劉瞻時任金朝史館編修,是蓴之父親施宜生的好友,二人常有詩詞相和,惺惺相惜。沒想到在這裡遇到他的學生。
蓴之對父親和父親好友的詩是極熟悉的,想起舊日時光,鼻子不由一酸。
三個人都發現了蓴之面色變化,定睛望著他。
蓴之強作鎮定,閉目道:“幼安兄的內力真好,我再無胸悶之意。尊師的《櫻寧居士集》中‘馬上西風吹夢斷,隔林煙火路蒼茫’、‘一點清香透雲雪,是中哪得杏花天’為其中上佳,果然是名師出高徒,難怪幼安兄文武全才。”
幼安見蓴之對自己老師的詩作十分讚賞,立時心生親近:“這位兄弟,還不知如何稱呼呢?”
蓴之一陣衝動,幾乎要把自己的身份全盤托出,他特別想知道在中都到底發生了什麼,會讓一直受到海陵王信任和寵愛的父親遭受厄運。此時窗下的市集恢復了正常,十分熱鬧,陽光從窗欞裡射進來,灰塵在光圈中緩緩跳舞。蓴之兩次話到嘴邊,又硬生生嚥了下去。
陶陶搶答道:“他叫魏富貴,和我家倒夜香的小廝同名。哈哈哈哈。”
義端和幼安都莞爾,見蓴之談吐文雅,身懷異寶,想來是世外高人,這俗氣名字是假的,見他不願說實話,也不勉強。
幼安也不點破,點點頭:“這位女公子,容在下替你把手臂復位。”
陶陶一聽,頭搖得象拔浪鼓:“不要不要,一動就痛,就讓它慢慢長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