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人見陶陶機敏,笑道:“女娃娃比男娃娃功夫好!你下來,我要與黑馬比腳力。”
“我不下你也跑不過黑叔。”陶陶俯下身子對黑叔說:“快跑。”
黑叔喜不自勝,長嘶一聲向前賓士,怪人大叫一聲,發力狂追,蓴之緊緊盯著他的步伐,心念一動:“若是學會了他的步法,進完顏亮宮中豈不是如入無人之境?那些弓箭手也射不到我,騎兵也抓不住我。”不由自主跟著他,學他步法跑起來,發現他的步法中,只有一小半似穿雲飛波,一大半兒不同,一時又模仿不來,因為不會使用體內內力,提氣時一陣一陣的,一換氣,又提不上來了,只得停下來在路過喘息,眼睜睜看著一馬一人和怪人越來越遠。
那怪人和黑叔跑了個不相上下,見黑叔神采奕奕,渾身的汗閃閃發亮,突然叫道:“喂,你停下來,停下來!老子不佔你便宜,你等我!”
蓴之正在喘氣,突見那怪人旋風一般捲了回來:“到我背上來,我揹你。”
“啊?”
“你怎麼象個女娃娃一般扭捏?我要和你的馬比腳力,它馱了個女娃娃,我馱你。這樣才公平。”不由分說將蓴之往背上拉,蓴之自然不肯,他伸出手指要點蓴之胸前穴位,蓴之大驚,不由自主使出剛學到的步法,向後滑去。
怪人一愣,皺眉道:“小兄弟你好聰明!你內力極高,卻全然不會控制體內內力是怎麼回事?哎,黑馬你跑慢點!你別囉嗦了,快到我背上來。待我跑贏了的盧馬再細細問你。”
見蓴之仍是搖頭:“哎,你到底要怎樣才肯讓我揹你?”
蓴之自小恪守儒道,實在不願讓怪人揹著自己亂跑,搖頭道:“我要自己走。”
怪人見蓴之態度堅決,順手從地上撿起一粒小石子,啪地一下,打在蓴之膝蓋的血海穴上,蓴之雙膝一痛,幾乎要跪了下去。怪人不容他叫罵,背起他就跑,蓴之哭笑不得,正要反對,突然心念一動,趴在怪人背上向下看他步伐。
怪人見蓴之老實,嘿嘿一笑,邁步向前,步履越來越快,蓴之漸漸看不清他的步子,只得閉上雙目,趴在他背上,憑藉身體的輕微震動和方位移動的細微差別在腦中想象他的步法。
耳邊風聲呼呼吹過,蓴之聽著黑叔“得得得”的馬蹄聲和陶陶清脆的笑聲,在心中默默盤算,覺得怪人和黑馬應當已經一氣跑出了四十里。
怪人的身體身體越來越熱,呼吸聲由初時平順變成急促深長,終於步伐晦澀,速度慢了下來,蓴之睜眼一看,怪人與黑馬的距離大約在十丈左右,陶陶格格笑著:“你輸啦!”
“輸了輸了,我承認我輸了,不玩了不玩了。”怪農夫頭頂冒著熱氣,將蓴之放下,喘著粗氣說 :“小,小兄弟,咱去,去升火煮蛇吃吧!”
陶陶伏下身子,將臉頰貼著黑叔的頭:“你真是英姿颯爽、氣宇軒昂,若是將你帶回大夏,那在賽馬會上定能贏得威風八面。”扭頭見怪人和蓴之都坐在地上休息,回身下馬,牽著黑馬慢慢走到蓴之身邊去。
怪人跑得過癮,見黑叔前來,起身拍拍黑叔的頭:“好樣的,真是神駿!今日與你一戰,在下輸得心服口服。”
黑馬得意地打了個響鼻。
陶陶見此人率真,與馬說話說得一本正經,不由撲哧一笑。
怪人也嘿嘿一笑,招呼蓴之:“來燒蛇吃吧?跑了這麼久,你不餓嗎?”
蓴之卻充耳不聞,低頭望著地,不知道在想什麼。
怪人衣服都被汗浸溼了,粘呼呼地好不舒服:“女娃娃,我要脫衣服了,你牽馬去吃吃草吧?”
陶陶望望蓴之,見蓴之在發愣,不知他在想什麼,心想他殺了完顏亮後,不知肯不肯帶著黑馬跟自己回夏國?見怪人已經開始寬衣解帶,過去扯扯蓴之的衣服:“陪我去餵馬吧!”
蓴之應了一聲,卻仍然坐著沒動。陶陶見蓴之閉目思索,腳不由自主地輕輕抖動,已猜了十之八九,他定是在細想怪人適才的步法,扭頭問怪人:“這位跑得很快的前輩,我們應該怎麼稱呼你?”
“前輩我姓王,單字一個炎。”
“王前輩你愛吃蛇?”
“愛吃。”
“我也會做蛇。”
王炎一聽來了興趣:“說說,你都會怎麼做?”
“我最拿手的,是桃花過江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