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沖立時鬆了一口氣,隨即抄起一傢伙把陸虞候家打得粉碎,才帶著娘子下樓;然而出得門外看時,只見鄰舍兩邊都閉了門,沒有一個閒人。
陸家門首,錦兒接著張氏,林沖護著兩人回到家裡,安頓好之後,立時拿了一把解腕尖刀,徑奔到礬樓去尋陸謙,而那廝早已沒了蹤影,林沖又回來到了陸謙門前等到傍晚,也不見其回家,曉得這廝不敢回來了,這才回家去了。
張氏見林沖一面猙獰的回到家裡,心裡不安,便勸道:“也是神佛保佑,上午正在兇險之時,正好一個虞侯的兄弟尋到他家來,且坐了一刻,那廝不敢輕動,後來官人便到了,如今我保得清白,官人休得胡做!”
林沖道:“叵耐這陸謙這畜生往日裡趕著‘稱兄稱弟’背地裡卻是恁醃髒下作,如今定要給他一個教訓,便是撞上高衙內,也要叫他吃我一刀。”
第二日林沖帶著刀又等在高太尉的門口,而陸謙只躲在太尉府內,沒有露面。
高太尉家,富安、陸謙、高衙內三人聚在一處房裡,聽得下人稟報說林沖等在府門外之時,卻是一齊開心起來。
“這廝終是上釣了,若是報於太尉知曉,便再無活路。”陸謙興奮的說道。
“只可惜那日恁好的時機,卻被虞侯的一個甚麼兄弟生生給耽誤了,害的那張氏不曾得手,實是可惜。”高衙內卻是念念不忘。
而陸謙卻一面惘然,自己幾時有甚麼兄弟到家來,卻也不好說什麼。
“衙內無須糾結,來日方長不是,如今你只要裝病臥床幾日,太尉那邊自有我等說項。”富安說道。
於是三人嘀咕一陣,各自行事去了。而林沖並不知道高太尉的心中已經對他積累了足夠的怨氣,他在高家的門外晃悠了一天,卻不知高俅在書房裡,正在進行著決定他命運的一場對話。
“林沖那廝果然持兇器守於門外?”高俅陰沉沉的問道。
“小的不敢妄言,太尉只要派人到門口一看便知。”富安回道。
“那廝怎得有恁大的膽子?”高俅又冷冷的問了一句。
“昨日晌午,衙內於在下於家中飲酒,那廝不請自來,數杯之後便提起東嶽廟之事,強說衙內調戲其娘子,我氣不過,說他兩句,誰知其仗著幾分武藝,竟然動起粗來,衙內當時便受了傷,在下拼命護著衙內退了出來,誰料這廝不知進退,竟追到太尉府來。”
陸謙早有準備,信口就說了一通。
“都管,且去看看衙內傷在那裡?”
高俅轉頭吩咐身邊一個老人,隨後沉著臉坐在那裡再不言語。
片刻,那個老都管回來,說衙內身上多處受傷,如今臥床不起。
高俅聽了,內心對林沖便再無一絲的好感,他看著眼前的兩人,漠然的說道:“說罷,有甚好辦法?”
富安與陸謙對視一眼,緩緩的說出一套早己議好的計策來。
古浩天這兩日緊密地關注著林沖及高家的一舉一動。昨日連續發生的一些事情,使其深感到,一些事情與原著裡的描述已經產生嚴重的脫節。且不說整個事件發生的時間大大提前,便是一些細節都有了偏差,比如,錦兒昨日從陸家逃出時,並沒有撞著那個買藥的張先生;又比如,張氏在陸家受辱時,林沖並沒有及時趕到;若不是古浩天早就安排了人手,恐怕事情就是完全不同的結局。
山水客棧裡,這日傍晚,古浩天正在房裡頭分析著下頭送來的一些資訊,只見朱貴和許貫忠等帶著兩人從外頭興沖沖的進來。他定睛一看,卻是孫安和李逵,不由大喜。
“兩位兄弟來的可是太及時了,我正愁著人手不足呢,一路可還順利?下頭的弟兄安置的可妥當?莊園裡最近可好?”
古浩天連忙讓眾人坐下,一邊叫潘金蓮倒茶,一邊連著問了好幾個問題。
“聞先生接到小官人的信後,便叫俺倆立刻起程,今日早上到了京城,兄弟們已在城外安置妥當。莊園裡也甚好,前些日聞先生讓段景住兄弟帶著一支商隊又往北邊去了,倒是水兵的四個營爭著護航,不料費保營長竟然早就請了李寶兄弟做教頭,練了海上操船的本事,最後卻便宜了四營。李寶兄弟卻被小二哥一頓埋怨,想跟著北上卻是不成了,如今被關在家裡練兵了。”
孫安回著話,且說了山上的趣事,幾人離家日久,聽了倍感溫馨。
幾人說笑一陣,古浩天便對兩人講了京城的一些處境,當前兩個要事,便是女真人和林沖的事情,他要求朱貴在附近另妥一處院子,讓孫安帶三十人進城駐紮,以備應急,城外由李逵負責,並著兩人約束好部下,隨時待命。兩人也深感局勢嚴峻,都沉聲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