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吳用自昨晚以來一直在忙碌城裡的戰事,宋江等人的漏網,正讓他大為沮喪,沒料到田師爺竟然過來商談這樣一個事情。他初一驚訝之後,立即想到此事是一個大好的契機,梁山莊園正想控制鄆州,卻苦於沒有什麼好辦法,如果孫安這個梁山的團長成了程太守的女婿,到時他還能跑的了那兒去。當下他心頭大暢,立即滿口應承了下來。
古浩天收到鄆州城戰報的同時,也收到了程萬里想招孫安為女婿的訊息,他驚愕之餘不由的連聲叫好。孫安年近三十一直未娶,因為是家中獨子,其老母曾多次對李氏提起請幫忙物色一個合適的物件,可莊園裡確實沒有什麼好的人選。
古浩天曾覺得花榮的妹妹是個不錯的選擇,不料到李氏與花家娘子一接觸時,卻得到了一個令他更加吃驚的資訊,那個花家妹子似乎對蕭嘉穗有些意思,他沒想到蕭嘉穗這個“道貌岸然的傢伙”,背地裡居然有這一手,但也樂見其成。
程萬里的女兒若能嫁於孫安那是太好不過,一則此女子能讓董平念念不忘必定姿色不俗,二則梁山正沒有什麼更好的辦法控制州衙,此事正是最好的選擇。古浩天隨即拉著聞煥章找到了孫安老孃,老人家見小官人與聞先生一起過來保媒,自然滿口子答應了,隨即又掏出祖傳的玉鐲子交於兩人,又千恩萬謝的送兩人出來。
沒幾天,聞煥章作為孫安的長輩到達了鄆州城。但他沒想到還未曾見到孫安,吳用又給他準備了一個大大的驚喜。
“這位是小官人常常說起的好兄弟,青州青風寨知寨小李廣花榮,此番董平攻擊鄆州府衙,正是他一箭為李逵兄弟解了圍,挽回了敗局。”
當聞煥章看著吳用把一個英武的青年漢子推到了跟前時,差點兒有些不敢相信,這花榮不是一直跟宋江嗎?憑此人的性子即便心存不滿,也不會對自己人下手,這次卻怎麼就……
“
聞先生必是心裡困惑,此事卻正是因為那董平所致。”
吳用見聞煥章一面狐疑,便娓娓的說了其中的經過。原來那天下半夜他看兵營那邊已無大礙,也是擔心府衙這邊的戰況,匆匆趕了過來,卻正好看到董平被突來凌厲的一箭射中,當時他便想到了青州時的一位故人,於是立即順著方向細心尋找,卻遇上了一個正欲追殺而去的漢子,果然便是花榮。此後數日兩人便相處一起,相關事情也便了解清楚。
“花兄弟及時歸來,浩天聞知必定大喜,年餘來他對你一直念念不忘,深憂你過於良善,在那些人當中吃了暗虧,如今能全身而退實乃大幸。”
聞煥章想不到宋江竟然做出自廢棟樑的蠢事,當下大喜過望。
“在下執迷不悟,愧對小官人,愧對梁山莊園的厚愛。”
花榮這幾天已經從吳用處,瞭解了莊園裡更多的事情,對古浩天和莊園對自己家眷的關愛,更是打心底裡感激,也不由的對自己的愚忠深感羞愧。這時見了聞煥章這位梁山智者,他卻是真心實意的表了歉意。
步兵二團最近一直駐在鄆州,聞煥章安撫了花榮之後,便往兵營裡過來。
孫安在兵營裡見到突然出現的聞煥章,他原以為是本次作戰不夠完滿,莊園裡來人讓他檢討過失的,但聞先生開口說的第一句話,卻讓他張口結舌。
“先生是說到鄆州來是為了我的婚事?”
“不錯,正是受了你的母親與浩天的託付而來的。”
聞煥章看著一面迷糊的孫安,禁不住有些好笑。
“可是——可是即便是我的婚事,又何須到鄆州來?”
“因為你的婚事正是在鄆州啊!不然又何須我親自過來。”
孫安更是一頭霧水了,他索性嚷著道:“先生休要打啞迷了,且給俺一個乾脆,到底是甚事情。”
“程太守有心招你為婿,託人來講合,你老孃和浩天都覺的甚好,便著我過來做媒。”
“不成!俺過來卻是為了奪城,不是為了做甚女婿,先生此事休要再講。”
孫安一口就回絕了,他完全可以想象的到,若是這時定了這門親回去,必定要惹的莊園裡一幫兄弟取笑,再說又是朝廷太守的女兒,本也沒存什麼好感。
“孫安兄弟,你休要著急,卻聽我慢慢說來。”
聞煥章對孫安的態度似是早就有底,不然也無須他親自過來。隨後他把此樁婚事的利害關係一一說了,最後還說道:
“這個程家娘子已探的清楚,卻是一個花容月貌、知書識禮的女子,絕不會辱沒於你,這是你老孃託付的傳家玉鐲,明日我便要進府衙做媒,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便只安心娶了就是。”
孫安那想的到自己的婚事還牽扯到莊園的大事,更兼有老母的首肯,便再也無法反抗了,只是抱著頭生悶氣去了。直到多年後他們夫妻琴瑟和諧,鸞鳳和鳴時,還免不了被聞煥章等拿當初的言行來打趣。
程萬里與聞煥章相見之後,頓時為其淵博的學識所歎服,也就更加深信這個孫安的家族並非泛泛之人,於是親事便理順成章的確定了下來。
鄆州一役因為古浩天的親事而開始,又以孫安的親事而結束,最終的結果是,驅逐了董平、驚嚇了宋江、收穫了花榮,而鄆州卻以一種特殊的形式繫結在了梁山莊園的戰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