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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第六十六話 “他自然惡心至極,所以更……

朱辭秋沉默一瞬,開口道:“這話,你對烏玉勝說過沒有?”

西琳點了點頭:“自然說過。他那脾氣你也不是不知道,若我藏著掖著,他可不會善罷甘休。”

屋內寂靜半晌,只有柴火噼裡啪啦的燃燒聲。

朱辭秋望向門口,忽然開口:“說不定過幾日,杜大夫就出現了呢。”她話鋒一轉,又問西琳,“你何時出去買藥材?”

西琳回答:“現在。”

於是,她又跟著西琳往角門而去。

只不過卻在門口被攔下了,朱辭秋這時知道烏玉勝的底線在哪了,她並不胡攪蠻纏非要出府去,只朝西林擺手,讓她早去早回。

她如今的活動範圍,只能在這小小的少主府內。

少主府光禿禿的,枯燥無味,連花圃都沒有一處,她所在的院落處也只有零零散散地種著幾棵瞧不出品種的樹。朱辭秋在府內毫無目的亂逛,仍是連個人影都沒瞧見一個。

忽然心領福至般,她停在東邊院落的門口,此處並未上鎖,木門一推即入。

院中有花,被昨夜的雨水打得東倒西歪。

朱辭秋蹲在花旁,看不出來這花是什麼品種,只覺得清香無比,或許是烏玉勝隨便亂栽的幾朵野花。

她又站起身左右環顧。院落不大,卻很幹淨,院中幾處房屋都未上鎖,她隨意開啟一扇門,灰塵黴氣有些嗆鼻,叫她忍不住捂住口鼻。

房間內並不昏暗,藉著窗欞透進屋內的光亮,朱辭秋能看清房內的所有物件。

這個房間實在太小了,小到她一眼便看見烏玉勝少年時所佩之劍,那把劍就這樣孤零零地掛在牆上。她情不自禁上前,指尖探向塵封已久的佩劍,摸到了極厚的灰塵。

她取下那把劍,噌的一聲,劍出鞘。通體雪白鋒利的劍身還如當年那般,只是劍鞘生了灰塵。

右側的桌案上什麼都沒有,只是桌下的櫃子上著鎖。

朱辭秋看了一眼手中出鞘的劍,只思考了一瞬,便舉起劍砍向鎖。砍了兩三下,鎖才完全砍壞,於是她將劍放回原處,蹲下身開啟櫃子。

櫃子裡只有一封被褐色掩蓋字跡的書信。

朱辭秋覺得眼熟,不由自主地拿起信,卻發現那些深褐色之物像是鮮血幹涸之後的印記。她心中沒由來地加速跳動,腦中空白一瞬,卻還是顫抖著開啟了那封信。

那是建昌六年中秋節,她寄給烏玉勝的書信。

也是唯一一封,她主動寄給他的信。

信中的話被血跡掩蓋,已經看不清了,可烏玉勝還是藏在這裡,不願舍棄。朱辭秋不知道自己此刻是什麼滋味,只覺得像是被人掐住咽喉,喘不過氣。她不知道烏玉勝究竟是在故技重施的騙她,博取她的心軟,還是他本就珍視著這樣一封早已看不清楚的書信,即便恨著對方,也要鎖起來,連灰塵都觸碰不到一點。

朱辭秋頭皮發麻,快速地將信放回原位,關上了櫃子。

這裡灰塵這般多,想來烏玉勝也鮮少來此吧。她這般想著,恍恍惚惚出了門。

迎面而來的涼風讓朱辭秋清醒過來,她回頭看向那間小小的屋子,卻在恍然間看見了年少時的烏玉勝一臉痛苦與茫然,他渾身是血地坐在臺階上,手中緊緊攥著那封信,眼淚和血漬混合在一起,滴落在信上,散開融入其中。

忽然,他抬起頭,直視朱辭秋,口中發出疑問:“朱辭秋,你為何要拋棄我?”

他一聲又一聲重複著那句問句,朱辭秋耳邊嗡嗡作響,再也聽不進去其他聲音。天地間,靜謐的彷彿只剩下少年帶著血的質問之音,他一遍遍叩問,為何拋棄他。朱辭秋猛地搖頭,想要甩開這幻境,卻發現自己早已不知不覺落下一顆顆淚珠。

突然,響起一聲悶雷。萬籟俱寂,偌大的院子只剩下朱辭秋,她站在原地看向自己的雙手,看向再也彈不了琴的右手,忽然平靜下來。

她不後悔,即便重來一次,她仍然不會告訴烏玉勝她是為了他活下去才將他逼至絕境。

在少主府磋磨了大半日的光景,再回自己院中時,飯菜早已擺好,尚有餘溫。

主次去坐在桌旁,心不在焉地吃著飯,吃了大半晌,半碗飯絲毫未少。她實在沒胃口,索性放下筷子喝了幾口水。恰在此時,門外響起敲門聲。

“是我。”西琳開口道。

朱辭秋道:“進來。”

西琳身上的藥味似有如無的飄入屋內,她不客氣地坐在一旁,看了一眼桌上的飯菜:“大雍的吃食果然精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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