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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第九十八話 “皇叔編故事的技術可以再……

朱嘉修倒是沒受什麼傷,只是雙眼閉著,即便聽見動靜也只是眉頭動了動,將頭偏到一旁,冷聲開口:“本世子說了,就算你們拿了遼東私印虎符葉調動不了遼東軍,他們只認本世子。”

“世子殿下。”

朱辭秋走到他面前,突然開口。

朱嘉修登時睜開雙眼,不可置信地上下掃視一眼朱辭秋,“你?你怎麼到這來了?!”

“自然是為了,擒賊先擒王。”朱煊賀坐在圈椅上,穆伯鳴正遞給他一杯溫茶。

朱嘉修聞言,瞪向朱煊賀與穆伯鳴,“奸詐小人!實在可恥!”

穆伯鳴手中的暗器忽然砸向朱嘉修肩膀,刺破衣帛血肉的聲音令年輕的世子悶哼一聲,壓下極痛的呼喊,連臉都憋的通紅。

“再多舌,便要你的命。”

老將軍淩厲的眼神掃過朱嘉修,拔步猛然抽走他肩膀上的暗器,令他又吃痛一分。

地宮裡陰風陣陣,朱辭秋喉間忽然湧出腥甜之氣,她這才想起今日還未喝湯藥。

看著穆伯鳴收起暗器,手中舉著遞到她面前的那杯溫茶,聽見朱煊賀開口:“放心喝,沒毒。”

顧霜昶抬手拿過那茶盞,將茶水盡時倒在石磚上,青石磚洇出深色水痕,很快又消失殆盡。

他狠狠將茶盞放在桌案上,青瓷碰撞著檀木,發出沉悶響聲,“你究竟想做什麼?!”

穆伯鳴忽然甩出一本《寒城軍志》,泛黃的軍冊突然出現在桌案上,他在此刻伸手在朱辭秋面前做個“請”的手勢,“殿下請坐。”

朱辭秋默默注視一眼朱煊賀,坐在他對面時,穆伯鳴突然替她翻開泛黃的軍冊,枯老的指尖落在寧和二十五年末的記載上,“軍械處押送硝石硫黃,並廂軍押送糧草軍餉。臨近寒城卻突然遇山匪截道,七殿下趕赴調查時,發現了朱煊安腰間消失的芙蓉玉躺在山道上。”

他從懷中取出多年的密信拍在桌案上,朱辭秋抬手拿過,端詳信中內容時,穆伯鳴又道:

“與兵部尚書勾結的並不是旁人,而是朱煊安本人。而七殿下與朱煊安的生母沈氏一族,覺得朱煊安朽木一個,七殿下遠沒有朱煊安好拿捏便視七殿下為棄子。於是在沈氏幫助下,朱煊安一人獨自攔下寒城功勞,並將謀逆貪贓之事嫁禍給七殿下。”

朱煊賀突然從桌案的暗匣中拿出一張字條,雙指將字條推至朱辭秋面前,她這才看見字條上的內容:欽天監言七殿下朱煊賀乃禍國之人,切莫留於世間,必要時,誅之。

“先帝親筆,要他們在蜀地奪走本王的命。”他冷笑一聲,“只因欽天監說本王是禍國之人。我本以為,先帝也是迷信之人,要置我於死地,直到十二年前,蜀地來了一位落魄瀕死的太監——”

穆伯鳴忽然拉開一側小門,門內放著一具棺槨,朱辭秋望去時,一股陰冷潮濕的風自棺槨處吹出,又聽見朱煊賀道:“此人乃是先帝身邊的貼身大太監,朱煊安在他身上放了誘發『牽機引』的毒,又命人故意查到他身上。好在此人命大,在先帝唯一清明一瞬時借顧老相爺的車馬逃出了燕京,他告訴我:先帝欲立我為太子,還請我速速回燕京救駕。可惜,我沒有兵,只好先去寒城找穆老將軍。再後來的事,你也知道了。”

朱煊賀追憶往事的話尾輕飄飄落入朱辭秋耳中,她突然攥緊手上泛黃的《寒城軍志》,沉默良久。

穆伯鳴關上那扇擺放著棺槨的木門,吱呀沉重的聲音令朱辭秋突然笑了一聲,她放下手中的《寒城軍志》,指尖輕叩桌案,直視朱煊賀偽裝成溫潤的惡毒面龐,“皇叔編故事的技術可以再精進一些。”

地宮陰風突卷,朱煊賀的龍袍廣袖獵獵作響。他面上神情驟然僵硬一瞬,卻又迅速恢複原狀,他咧出和藹可親的笑容,似乎十分不恥下問:“不知本王是哪裡說錯了,讓侄女有如此懷疑?”

穆伯鳴忽然用劍敲了三聲石牆,朱辭秋看了他一眼,默默站起身朝甬道走去,

“自你到蜀地那一刻起,便和南夏烏圖勒有所勾結。修習巫蠱之術,利用舊脈在燕京佈局,本該在寧和二十九年或三十年便可以借南夏之兵直搗黃龍,卻因為某一件事耽擱至先帝去世。你只好暗中練兵豢養死士,順便與穆伯鳴通氣,佈下十一年之久的大局。”

可她話音未落,忽然聞到一股熟悉的硝石之味,她微微蹙起眉頭,便見朱煊賀開懷大笑,起身時,廣袖伏倒青銅燈盞,火光吹落在地卻並未熄滅。

她登時警鈴大作,轉身便往甬道跑去,卻被穆伯鳴拽住胳膊狠狠推向地宮大殿。

“好侄女,時辰差不多了。我也不與你再多斡旋了。”朱煊賀走在地宮角落中,將青銅燈盞一盞又一盞的打落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