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帶錢?”她走在他身旁,湊近小聲問道。
烏玉勝愣愣地點了兩下頭,這下連臉頰都紅了。
她看著紅透了的烏玉勝,有些忍不住發出笑聲,卻叫面前的少年愈發侷促和難堪。
“對不起,我不是笑你。”她憋著笑,將手中的酥餅遞給他,在他耳邊小聲安慰道,“只是覺得小穆將軍很淳樸。”
言罷,她便從腰間荷包掏出一錠銀子,遞給店家。不等店家找錢,便帶著想鑽入地洞的烏玉勝離開了酥餅店。
一路上烏玉勝都低著頭,手中捧著酥餅,快到公主府時,他才停下腳步,十分抱歉地開口:“本該是臣請殿下吃酥餅的,卻讓殿下破費了。”
“明明出門的時候帶了錢袋的……”他低聲呢喃,覺得又難堪又委屈。
“無妨。”她歪頭探向正低著頭一臉沮喪的烏玉勝,“下次你請回來便是。”
而那日烏玉勝耷拉個臉離開了公主府後,朱辭秋在他常翻越的牆角發現了他掉落的錢袋。
朱辭秋視線不自覺看向如今烏玉勝的腰間,那裡佩著的已經不是穆家劍,而是王族佩刀。那個錢袋,她曾出於私心,也沒有還給烏玉勝。
“殿下在此等我。”
面前的男人沉默半晌後終於開口,然後便疾步朝攤販而去,略微說了三四句話後,便拿著一把飛去來器回來。
他將飛去來器遞給她,她伸手接過後,發現這個小東西格外光滑,也十分堅硬。
拿到飛去來器後,烏玉勝又牽住她的手,往他所說的青稞麵店而去。
一路上朱辭秋都在摩挲著飛去來器,對這樣的扔出去又飛回來的物件很感興趣,於是主動開口問身旁沉默的男人:“你能教我嗎?”
烏玉勝一愣,隨即反應過來:“教殿下用飛去來器?”
“嗯。”
烏玉勝還未回答,便停了下來。
她的腳步一頓,也停在原地抬起頭看向對面的店鋪。
上頭搭著簡易的棚子,只有簡單的廚臺鍋具,擺著幾張桌椅板凳,在裡頭忙碌的是個年輕女人,梳著粗粗的大麻花辮,穿著粗布衣衫,身旁還有個小臉紅撲撲的小姑娘在幫忙端面。
小姑娘踮著腳將面放在客人面前,轉頭看見烏玉勝後愣了下,隨即綻放出笑容,又蹬著小短腿飛速朝他撲來。
那小姑娘抱著烏玉勝的腿不撒手,嘴裡喊著:“阿爹!”
烏玉勝站著不動,只是牽著她的手微微抖了下。
她猛然扭頭看向烏玉勝,又低頭看向那個扒在他身上的小姑娘,想從這兩人身上找出點相似來。
身旁的男人輕輕挪動一下,先是冷著臉朝小姑娘開口:“放手。”又看向她,眼中閃過一絲慌亂,“殿下,她不是——”
朱辭秋看著這兩人,勾起嘴角笑了下,最後她抬起頭,看向在廚臺忙碌的年輕女人,輕聲開口打斷烏玉勝的話:“少主,那是你的糟糠之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