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近被背後那雙眼睛搞的有的神經兮兮的，再加上沈亦軒之前說的那句話，雖然不信，但還是在他心裡留下了種子。

隔了很久才聽到楚澤的回複，聲音悶悶的，“好，我下班叫你。”

空調有點涼，心跳漸漸平複下來，雲炘縮了縮身子，來也怪，只要雲炘跟楚澤同在一個空間，他就睡的很安穩，即使長大後兩人隔著一道牆，也是如此。

但只要楚澤不在，過不了多久雲炘就會醒，今天上午就是如此，平時熬夜都是下午才醒的雲炘，在楚澤離開兩個半小時後就醒了。

雲炘這一覺睡了五個小時，睡醒的時候公司已經沒人了，太陽剛落山，辦公室燈沒開，有些暗，只有辦公桌電腦的亮光閃爍在楚澤臉上。

他看了眼搭在身上的外套，隨手收進懷裡，“怎麼不開燈？你這樣很傷眼睛。”

楚澤從電腦裡抬頭，匆忙合上電腦，開啟辦公室的燈，雲炘被刺得閉上了眼睛，隔了好一會兒才適應。

“你還睡著呢，開燈會閃到你。”楚澤收拾了下辦公桌，把幾份檔案和u盤收進抽屜，隨手掛了鎖，抬頭對雲炘歪了下頭，“下班了，雲總，該回家了。”

雲炘把懷裡的外套遞給楚澤，“都說了不用，真講究。”

楚澤接過，把帶著雲炘餘溫的外套搭在自己手臂上，想了想還是穿在身上，“不想你再發燒。”

雲炘突然感覺心裡很暖，不枉他嘔心瀝血這麼多年，但這份溫暖沒持續多久，便又聽到楚澤說道，“我實在是不會照顧人，也怕你又給我來上一腳。”

雲炘嘴角抽搐，一腳踹了過去，“你記仇是不是？忘恩負義的東西。”

楚澤往後躲過，跟雲炘保持了一段距離，剋制地不進入雲炘的防備距離，拉開門一本正經道，“我很小心眼的，回頭我要踢回去的。”

雲炘嘖了一聲，絲毫沒注意自己下午的反常對楚澤造成了多大的影響，徑直走了出去，“想打架？”他哼笑一聲，回頭挑眉掃了楚澤一眼，“我從小到大沒輸過。”

楚澤舔了舔虎牙，跟了上去，“我也是。”

兩人如往常一般，邊說邊笑下了樓，似乎下午的那個意外沒發生過，上車的時候，楚澤給雲炘拉開後座的車門，待雲炘上車後，自己則坐在了副駕。

雲炘表情微愣，上車時的笑容還未來的及收回，他看了眼自己身邊空蕩蕩的座位，收斂笑容，“前面視線好？”他問。

“嗯。”楚澤答。

隨後沉默又開始發酵，彷彿上車前的愉快氣氛是臆想出來的。

許天等綠燈的片刻，調整了下後視鏡，看了眼後座的雲炘，準備說幾句調節一下氣氛。

他醞釀了下，深呼一口氣，正準備開口，餘光瞥了眼副駕駛的楚澤，瞬間嚥下了漫上喉嚨的話，勵志當一個人機。

雲炘看膩了窗外的車流，開始盯著副駕駛那個後腦勺看，直到許天停好了車，小聲說了句“雲總，楚總，到家了”，他才回過神來。

楚澤先他一步下車，微笑著幫他開車門，他在楚澤摸到門把手前，自己推開車門走了下去，看都沒看楚澤一眼，咬牙關上車門。

“嘭——”的一聲，車內的許天被巨大的音波震得縮了縮脖子，閉著一隻眼心疼地看了眼後車門，看了眼兩人一前一後離開的背影嘆了口氣，迅速離開了是非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