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雲炘想了很久才想到的，覺得楚澤很可能是因為這個生氣，但他並不覺得有什麼，如果再發生這種事情，他依然會這麼做。

車裡又沉默了很久，就在雲炘漸漸不耐煩，準備發脾氣時，楚澤悠悠道，“不好意思，剛剛沒想起來你說的是什麼時候的事，是說山上發生的事嗎？”

雲炘的心髒像被人捶了一拳，又酸又漲。

楚澤還在繼續說，“最近工作比較多，忙忘了，說起來我也還沒跟你說句謝謝呢。”

“炘哥，謝謝你。”

雲炘把下巴縮排衣服裡，輕吐一口氣，可能是生病的時候都會比較感性，雲炘感覺鼻子有些酸。

“沒事兒。”雲炘回答道，言不由衷。

進了小區，楚澤一路把車開到了他們家樓下，雲炘疑惑道，“為什麼不直接進車庫，這裡不讓停車。”

楚澤恍然大悟解釋道，“哦！我忘記告訴你了，我已經搬出來了，在公司附近買了個大平層，搬家的時候你還在醫院，所以沒叫你，炘哥，你不會生氣吧？”

雲炘的臉肉眼可見的白了，“為什麼？”他有些恍惚，剛剛壓下去的苦澀又充斥在喉間。

“不太方便。”

“哪裡不方便？這裡離公司也不遠。”雲炘的聲音近乎沙啞，呆呆地望著窗外。

楚澤很久沒說話，雲炘又道，“你還在生氣？我已經道歉了。”

“沒有。”楚澤斟酌片刻，“我喜歡男的。”他看著後車鏡裡的雲炘說道，“所以再住一起不太合適。”

雲炘猛然回頭，兩人視線有一瞬間的交彙，楚澤迅速挪開眼，“不早了，該下車了，炘哥。”

雲炘呼吸有些不穩，不知道要怎麼反應，楚澤語出驚人，又似乎在雲炘意料之中，他雖然遲鈍，但隱約能感受到楚澤很喜歡自己的觸碰。

所以楚澤是喜歡他的？雲炘有些羞赧，“那你是不是……”

楚澤握方向盤的手慢慢收緊，控制自己不去看雲炘。

雲炘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慢慢並攏到一起，要怎麼問出口，問楚澤是不是喜歡自己嗎？他有些緊張地攥著手指，“我沒關系的，你不用搬走。”

雲炘搓了搓大拇指，眼神飄忽，“我沒有覺得那有什麼不好。”雲炘閉了閉眼，鼓起勇氣說道，“要不要上去喝杯茶？或者今晚別走了。”

情緒轉換地太快，雲炘也大膽了些，意識到自己在說什麼，臉騰得紅了。

氣氛一時有些曖昧，雲炘掐著手指，不安地看向楚澤，後者偏過頭開了車窗，回過頭，皺眉看向雲炘，雲炘的臉一寸寸褪去血色。

“炘哥，我把你當哥，也只是哥而已。”楚澤一臉認真，雲炘只覺得什麼東西在心裡炸開又爛掉。

“哦，這樣啊。”雲炘顫抖著拉開車門，忘記解開安全帶被絆了一下，“我知道，我也是，我是怕你在新家不習慣才邀請你的。”

視線有些糊，他低著頭找不到卡扣，楚澤幫他開啟安全帶，雲炘揉了揉眼睛，看著那隻骨節分明的手移開視線，“真的不上去嗎？”他不死心的問。

“不了。”楚澤回答道。

雲炘低著頭下了車，徑直跑進了樓裡，連車門都忘了關。

過了一會兒，外面傳來引擎發動的聲音，雲炘蹲在電梯拐角處，側頭看了眼剛剛車停的地方，擦掉眼淚。

——原來如此，是自己自作多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