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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 15 章 他家郎君竟然氣得吐血了……

每每這時,她就厭煩不已,曲子行不行先不說,擾了她興致著實可惡,她有意讓那些小郎君丟臉,便會越舞越快,快到他們跟不上,最後破了音。

此刻山寺庭院中也有人不自量力,她自是更覺晦氣,怎麼自己隨意發洩起舞,都有人能來壞她興致?

她揉腰掠地一瞬,撿起一段樹枝,裙袖飛揚間,氣勢轉變——

是劍舞。

音律來不及跟著轉變,鳳簫破風般“嘩嗶”一音停歇,惠王還未及放下鳳簫,女郎的樹枝已經指到面前,目色如火,身姿又似仙,迫人的氣勢,因為太過美麗,並不覺得威脅。

惠王瞳孔中緊緊映著女郎絕美的身影,有震驚,有欣賞,還有辨不清的灼熱,然也是一瞬的功夫,他掩下目光,歉意道:“是孤擾了王娘子。”

王靜姝在看清來人的那一瞬,便斂了氣勢,升起幾分窘意,她並不知來人是惠王。

她只見過惠王兩次,算上這會是第三次,前兩次的印象都不差,惠王體貼有禮,為人也良善,像今日,便什麼也不過問地就幫她指了路。

於情於理,她都擺不出冷臉來,手一鬆,樹枝落地,掩飾方才怒火地拍了拍手,“惠王殿下怎在此?”

王靜姝雖是問惠王,眼風卻也瞅了一眼竹苓,大有怎麼不提醒她的意思。

惠王便笑:“白日沒能幫上王娘子,孤心中有愧,得知娘子今日宿在寺中,便貿然來訪。”

便因這?

怎麼會有人因為沒有幫上別人就覺得心中有愧?王靜姝第一次感受到,惠王到底老好人到了什麼程度。

面對這樣良善的惠王,王靜姝也不免柔了語調,“惠王殿下已盡力,不必自責,是我氣運不好。”

除卻氣運不好,更可惡的是從中作梗的沈遐洲,可惠王連沈四娘子都震不住,又怎麼可能左右得了沈遐洲。

王靜姝並不怪惠王,也不會因惠王的自責,就當真覺得惠王就該幫她,她也不願再糾結於此事,目光看向惠王垂下的鳳簫。

惠王會意一般解釋:“料想娘子也是為端午祭雅樂求訪陸先生,白日裡沒幫上忙,便帶了鳳簫來,想試試可否能幫上娘子,技藝不足,倒是讓王娘子笑話了。”

時人祭祀大典有欽定的奏樂規格,講究八音俱全,樂器包含大鼓鐘、編鐘、編磬、鳳簫、琴瑟、壎、篪等,鳳簫在其中也佔了舉足輕重的位置。

但陸先生能被求訪,可不是因他只會一樣樂器,他是能排程編排所有器樂該在的位置和出現的時刻,惠王也不該不知道這一點,可仍舊帶上了鳳簫來見王靜姝。

老好人的愧是一方面,可另一方面也不乏有親近王靜姝之意。

王靜姝是被年輕郎君追慕慣了的女郎,眼波流轉間就懂了惠王的醉翁之意,笑意也如月色般流瀉,“殿下簫聲婉轉清越,很是動聽。”

“王娘子是第一次來空山寺,若是還不困,可要夜遊一番?”惠王邀請。

空山寺多有貴人來借住,寺中燈火與旁的寺廟也多有不同,到了夜裡不止寺中燈盞不滅,攀山石階一路的石燈也會全點亮,若是夜裡從高處下望,便如山中蜿蜒著一條火龍般。

王靜姝也是聽說過此的,當下來了興致,讓惠王稍待片刻,她去換身衣衫,山中夜裡偏涼,她剛隨意披上的不過是件紗衣外衫,方才舞動時不覺涼,可停下後,夜風一吹,便有些察覺冷意了。

惠王是極好脾氣的人,也不覺女郎麻煩,撫著簫在等。

王靜姝再出得庭院時,瞧見的便是一抹白處在燈火下,那種熟悉的微妙感又湧了上來,青年郎君面龐一半隱在廊廡陰影下,一半被燈火勾勒,那明亮的一半恰露出他柔和的下頜線條,很是淡雅溫潤。

她有一瞬的目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