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無涯慌了,立刻來拉我的手臂,叫道:“它要吃你!”
我安撫地拍了拍他,說:“不會,你等等。”
約莫一刻鐘,我的手掌到小臂全部被星木包裹,隨即,我立刻將手抽出來,星木樹幹上彷彿忽然多了一個窟窿,紫色的光點從那個窟窿中噴薄而出,彷彿一朵登時綻放在我眼前的煙花,絢爛美麗;彷彿那些光點都是有生命的精靈,又奇妙有趣。
光點沒有立刻消失,而是在我身上繞了幾圈逐漸變淡,慢慢消失。
而樹幹上的窟窿,也隨著光點的消失而縮小彌平,不複存在。
“原來那些光藏在樹幹裡!”薛無涯嘆到,“我也能嗎?”
我阻止他:“你不能。”
“為什麼?”
我有些恍惚,彷彿看見一個少年抱著一個幼童,也是這樣的場景,幼童問:“哥哥,我也可以嗎?”
少年說:“只有哥哥可以。”
幼童又問:“那我長大以後呢?”
少年搖頭:“只有哥哥可以!”
“君忘笑!”薛無涯忽然大聲地喊了一句,似乎在怪我晃神,沒有回答他。
我笑了笑,說:“這棵樹會吸□□血。”
薛無涯大驚,皺著眉翻看我方才伸進去的手臂,說:“那你怎麼樣!他吸你多少了?為什麼不早說?早說我就不好奇了!”
“你這毛病何時能改?”我笑他小題大做。
他卻把我當手臂一丟,轉過身去不理我。
我蹲在樹下,撿起地上的落葉,細瞧了瞧,說:“蘭哥兒的父親被這棵樹吞噬了,當時蘭哥兒的母親帶著我躲了起來,不曾看見。後來,我幾經查探才知道,這棵樹與鬼欲深淵相通。或者說,這也是進入鬼欲深淵的一條路。只是,若從冥宵大殿進去,還有出來的可能,這裡卻沒有。我是去過鬼欲深淵的人,並不怕他吸食我的精血,你不一樣,你沒有進去過,貿然接觸它的樹幹,興許就被吸進去,再也出不來了。你不是想著有朝一日擺脫鬼欲章臺,回家去嗎?”
興許是因我提及故去的親人,興許是我談及他的安危,興許是我暗示他可能脫離鬼欲章臺,薛無涯面帶愧色地轉過來,坐在我身邊,問:“那你呢?你想擺脫這裡嗎?”
“這不是你該關心的,走吧!”
這次,我帶著薛無涯回去,畢竟,他已經沒有衣裳可以丟了。
上石臺後,我抬手,收了網,加了點力道,將它爆於紫衣灘上空;帶著火星的碎屑隨浮石縫隙落到紫獵身上,紫獵發出悽慘的尖叫,浮石也紛紛被紫獵捲了下去,整個紫衣灘,轉眼間再無浮石,仿若波濤洶湧的紫色海面,翻騰不息。
薛無涯震懾之際,亦有些慚愧,半晌才說:“原來單憑我自己,還不能過去!”
“你還小,不必介懷。”我安慰道。
薛無涯看著自己手裡那塊已經不能發光的星木果實,問:“這便是許小松所用禁物?”
“不。”我答,指著如今翻騰的紫獵,說,“它們才是。”
“你猜,這些東西從前是什麼?”我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