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我茍且偷生了一段日子才重新出現,可那個時候,他已經不能殺我了。
他只能祈求當年那個七歲的孩童什麼都不記得。
“可如今那位,卻生怕你何時想起來,向他複仇,拉他下馬。”雲鸞淡淡地說著。
鬼欲章臺人人都說欲主樓斷如何看中雲鸞公子,任何好東西都往雲鸞公子跟前送;公子說錯話、做錯事,只要沒有觸犯鬼欲章臺的規矩,欲主都一笑了之;甚至在除夕先生入鬼欲深淵之後,對雲鸞公子親自教導,若非年齡最小,恐怕會讓他做這個四君之首。
“小小君忘笑,豈敢學那蚍蜉撼樹?”我閉上眼睛說到。
雲鸞卻說:“千裡之堤毀於蟻穴。”
我則笑了笑,不再說話,轉頭看了看玉留聲,他凝著目光盯著生祭臺,不知在想什麼。
也許他心裡也在掙紮吧。
他就在我與雲鸞旁邊,豈會聽不懂我們話外之音?
他是鬼欲章臺出生的小孩,是四君裡最沉穩、最忠誠的,完全信奉鬼欲章臺的規矩。
雲鸞不同。
雲鸞是從外面抱回來的孩子,即便如今沒有人告訴他,只要他想查,必然查得到。所以,他便不如玉留聲這般忠誠。
而風荷則是個多病身,心思也藏得深,我倒看不太透。
只有雪妖是簡單的,可他簡單地十分荒唐。
大約過了一個時辰,雲鸞起身看著我倆,說:“我該走了,你們慢慢查。”
我點頭示意,玉留聲仿若未聞。
雲鸞走後,我問玉留聲:“你還記得方才抄錄的‘文字’嗎?”
玉留聲自有過目不忘的本事,我卻沒有,所以需要抄錄。
玉留聲點頭,從地上撿了一塊石頭畫起來,一邊畫一邊說:“這是生祭臺臺階上的,你帶回去的那些東西並沒有這些‘文字’;這是生祭臺鏈條上的,每根鏈條上似乎都不一樣,我只看了兩根,你從前抄錄的也沒有……”
於是我問:“東西送過來之前,你悄悄去看過?”
玉留聲沒有否認。
我又問:“什麼時候?”
玉留聲停下手裡的動作,說:“惠心找你的時候。”
與我想的不差多少。
樓斷從來不願主動找我,一旦找我,必然沒有好事。想來是有人密告玉留聲,玉留聲不放心,所以偷偷看了那箱東西。
“玉留聲,你如此關心我,會不會愛屋及烏呢?”我問道。
玉留聲掩飾地眨了眨眼,繼續在地上畫,只是動作明顯遲緩了些,說:“你說什麼?”
“你會替我照顧蘭哥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