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顧不得許多,撿起玉留聲的劍,拼勁一身力氣妄圖與之搏鬥,可我虛弱得緊,終究難傷它們分毫,而胸口,越來越痛。
我看見一隻怪物舉著手裡的武器朝躺在地上的玉留聲刺去,想也沒想便先撲到他身上,企圖護著他。
可忽然間,我卻聽到幾聲慘叫,而死亡,並沒有來。
我猛然抬頭,看見一個紅色的虛影雙手拿著一對刺鐮,它的刀尖正在滴血,刀一側似有花。
而那些圍住我們的怪物,統統沒了頭顱。
虛影吹了吹它的刀,血跡立刻消失無蹤,隨後,它朝我走來,越變越小,最後化作一束光,鑽進了我的胸口。
而我,覺得胸口的撕裂感越來越強烈,於是我扯開衣襟,發現自己的左胸及肩骨的皮肉已經腐爛。
可奇跡的是,我竟然沒有從前那般疼痛。
我的力氣漸漸恢複,於是我揹著玉留聲離開鬼欲深淵。
半途,玉留聲醒了。
“君忘笑……”玉留聲在我耳邊虛弱地喊道,“你還活著。”
“是。”我沙啞地答,“我們都活著。”
玉留聲忽然抓著我的左肩,我吃痛倒在地上,連帶著他也滾落在地,玉留聲急問:“你怎麼了?”
“沒事。”我答,“一點小傷。”
玉留聲不信,看見我胸口滿是血跡,便一把扯開我的衣襟,最後,楞在原處。
我心裡一嘆,拉好衣襟。
他終於還是看見了。
此刻,我的皮肉正在生長。
興許是因為身在鬼欲深淵的緣故,痛楚倒是輕了很多,皮肉腐爛的速度極快,恢複也快。
只是按往常情況,這個月本不會複發。
如果玉留聲晚些醒來,或許就看不見我的肋骨了。
不過幸好,他沒有看見我皮肉腐爛的時候。
“你如何?”玉留聲問。
我笑了笑,說:“是有些疼,不過還能忍,而且我發現我的肉長的很快,應該沒多久就能複原,你別擔心。”
玉留聲“嗯”了一聲,久久不開口,也不知怎麼了,我揹著他也確實累,不想多說話,幹脆休息休息。
“我們如何活命的?”好久,玉留聲才問。
我便回答道:“我以為我們都會死在那裡,豈止不曉得從何處來了一個紅色的虛影救了我們,我沒來得及抬頭看,它便斬落了那群怪物的頭顱。你知道,當時我說不出話來,自然也無法問什麼。後來它忽然就消失了。”
我隱瞞了虛影鑽進我胸口的事實。
“虛影?”
“是,我看不清它的樣貌,只能勉強分辨,興許是個人型,它的武器十分有特點,是鐮形的雙刺,刃上有火,一面有花。”
玉留聲沉思了一會兒,說:“那便說得通了,救我們的可能是骨焱,喜食人胸骨腐肉,最早誕生的骨焱持雙刺,帶火,雙刺單面開花。”
我從未聽過什麼骨焱,於是我問他:“什麼是骨焱?”
“《攝魔論》言,骨焱起源於鬼主被封印之前,曾經是鬼主部下,後來因其族能力不足又數量凋敝,便被鬼主免了職,後來封印之時,便沒有與其他部眾封印在一起。”
《攝魔論》只有歷代欲主才能看,裡面講述了鬼欲深淵內九成的鬼怪妖邪生平及弱點,供欲主掌控。
“你讀過《攝魔論》?”我問,心想,樓斷對玉留聲的信任還沒到將《攝魔論》這麼重要的東西給他看的道理。
玉留聲則說:“有一天我看見雲鸞在看,剛好看到那一頁,就記住了。”
原來樓斷把《攝魔論》送到了雲鸞面前。
他對雲鸞,可真是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