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洛的性格與他的徒兒完全相反。若非事先知曉,必然會覺得風荷是安濃教出來的。
許久,安濃開口道:“可能鬼主聽多了言洛訴求,對除夕多有庇護,也未可知。”
他這話,在場誰也不信,卻又無法辯駁。
否則,如何解釋除夕入生祭臺五年還未魂飛魄散?
意料之內,不管是安濃還是言洛,都不曾信任我,我若再問其他,也無果了。
離開冥宵大殿時,我回頭望了一眼鬼主金尊掌心的焰火,覺得它與星木枝幹裡的光點很像。
出殿門,在通往浣魂苑的小徑上,有一個身影等在那裡。
“雲鸞公子。”我輕聲喊道。
“問出什麼了?”雲鸞說。
看來他早就看到我與安濃、言洛見面,並肯定我是去問除夕先生的事。
“沒有。”我如實回答。
“想來也是。”雲鸞說道,“從前,我也問過言先生,只是無果罷了。”
“除夕先生是哪裡人?”言洛不願意回答我的問題,也許雲鸞會知道。
雲鸞想了想,說:“與我同樣,是外面來的。你問這個做什麼?”
“我猜想,除夕先生久久不去,是否因為體質特殊呢?”我猜測到,既然嫂嫂可以因為體質特殊而不被鬼怪分食,除夕或許也有這樣的原因。
雲鸞笑起來,說:“他不過是個普通人,哪有什麼特殊的體質!”
五日後,我收到一封秘信。
內容不多,我匆匆看完,意圖燒毀之際,紙上的字驟然消失,一絲痕跡也沒有留下。
除夕來自陳國,與巫族重別山相去甚遠,除夕也就更不可能是姒人。
第二夜,我直接去了言洛的住處。
而他,果然在等我。
“你為何要查除夕?”言洛開門見山。
我落座後,看著言洛,答:“一個在生祭臺待了五年,居然還能保留自己的意識,難道我不該好奇嗎?”
言洛說:“那又如何,指不定哪一天,他就撐不住了。”
“言先生,你知道收魂轉命嗎?”我忽然對著言洛微笑,言洛眉心一皺,顯然,他曾經這樣想過。
收魂轉命多用於將死之人。
將死之人,其魂魄不穩,最容易收集。至於轉命,是將收集的魂魄強行灌注到另一個人體內,並將原身魂魄逼出,以求重生。
嘗試過、且成功的,少之又少。
此法又是鬼欲章臺禁術,一旦發現有人私自用此法,必處重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