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蘭的事,是我沒有看好雪妖。”玉留聲說著,拉我離開明法司,我能聽得出,他是愧疚的。
我則笑道:“當初你可不是這麼說的。”
“我不想你與他起沖突,你會吃虧。”玉留聲解釋道。
不錯,正如溫意鴻所言,我無法替君蘭討回公道,因為對方是四君。
四君可以欺負除了欲主以外的所有人。
“反正蘭哥兒也沒吃什麼虧,想來如今他也忘了。”我亦與他解釋。
玉留聲則疑惑:“沒吃虧?”
我之前沒有告訴過他,那日的真相,我希望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那天,惠心來找我,說看到雪妖擄走了蘭哥兒。恰好那一日,樓斷找你們四個議會,雪妖就把蘭哥兒打暈了關在屋子裡。我找到蘭哥兒之後,便讓人去找從前雪妖禍害過的人綁過來,換上蘭哥兒的衣裳,再在屋子裡用一些香粉,迷惑心智、以假亂真。雪妖中途便倒了,我再給蘭哥兒塗一些讓他過敏的藥膏,與雪妖放在一起,讓他以為自己得逞了。且囑咐蘭哥兒,一旦雪妖醒了,他立刻跑。”我慢慢將那日情況說明,“我就在屋外,聽見動靜便踹門,接走蘭哥兒。”
如果我直接帶走君蘭,雪妖沒有吃到嘴裡,絕不肯罷休。
而那一日看見我闖進來的雪妖眼裡得意極了,還肆無忌憚地對我笑。
“接著我便安排了姿容好看的少年去偶遇雪妖,好讓他忘了蘭哥兒這一茬。”我說道。雪妖向來喜新厭舊,從不會在同一個人身上耗太久,不過幾次便膩了。
“原來如此!”玉留聲一嘆,“若非惠心……”
“是啊,多虧了她。”我想著她說的那句“沒緣分”,想必當年她果然愛極了我的兄長,後來才會愛屋及烏。否則,若我那日沒有及時找到君蘭,不知君蘭會如何。
就如溫意鴻所言,他的今日,興許就是君蘭的明日。
若真如此,我必然恨死我自己。
“不過,安濃極會制香,你又如何能騙過雪妖的鼻子?”玉留聲問。
我便將薄情的事說了,包括與他有關的臨妝:“第二次入鬼欲深淵,我遇見一個舊相識,曾經是鬼醫閣的,出來以後的這些年,我的那些見不得人的瓶瓶罐罐都是他在幫我弄。”
“改日帶我去見見。”玉留聲語氣裡充滿了不信任,生怕我被薄情毒死了。
“好。”我也不與他拗。
回到浣魂苑,花奴在吹笛子,君蘭看上去倒有些不高興。
我與玉留聲對視一眼,便示意他先上去。
“蘭哥兒!”我喊道。
君蘭的身體猛地一顫,回過神來:“叔叔回來了!”
我坐到他身邊,沖花奴擺手,示意他下去,又攬著他,問:“誰惹你了?”
“沒有。”君蘭抱著我,靠在我懷裡。
“那你為什麼不高興呢?”我繼續問。
君蘭在我懷裡蹭了蹭,半晌才說:“叔叔,她不喜歡我。”
“那咱們就不要強求了。”我摸著他的頭,安慰地說,“你還小,往後的路長著呢,哪能被一個人給困死了?”
“叔叔,是不是因為我太小了,所以她才不喜歡我?”君蘭問,“如果我像叔叔一樣大,她一定會喜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