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恕這個巡撫豈是白做的,這些天早就加派了大批人馬四處巡邏,剛才親兵已經射出了鳴鏑,這些人馬聽到這裡有讀書人鬧事,且又有鳴鏑指令,說明自己主官就在此地,鐵定已火速趕來之中。
“區區七八百人而已,雖千萬人吾又有何懼,正是要在這些人最囂張之時予以迎頭痛擊!”王恕輕蔑一笑,大步踏向大門。
“爾等不安心讀書備考,竟然聚眾衝擊禮部衙門,所為何事?!”王恕站在大門口,不怒自威。
“啊,怎麼是王大人,他怎麼會在禮部?”打頭計程車子吃了一驚,本想越過巡撫衙門,哪曾想反撞到正主頭上。
柿子當然要找軟的捏,這幾人之所以打頭,是有著自己的小九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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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士子鬧事由禮部衙門處理,大家就有機會刷掉一大批考前就流言四起的一眾名士,重啟科考。
少了那些老名士,自己這些帶頭的就成了風頭最勁的新名士,取中的機會豈不是大了許多?
“是王老大人在此,這……”企圖渾水摸魚的心裡打鼓,這些人就是跟著來打醬油的,若是有便宜當然拼了命的上,若是踢到鐵板也能第一時間腳底抹油。
“王老大人公正無私,由他老人家主持公道,豈不正好。”被裹挾來計程車子莫名其妙,這些人佔了大多數,乃是真心為了革除科場舞弊而來,倒沒有針對誰的心思,只盼著能重新開考就好。
“王老頭果然在此,大人算無遺策。”有心人心裡暗喜,王恕聲名在外,由他處理此事,更不可能出現徇私的情形,方唐鏡死定了!
面對王恕的問話,一時之間眾士子各懷心思,竟是一時沒了人說話。
便在這個時候,外間響起無數急促的腳步聲,一隊隊軍士從四面湧來,當先一名副將快步來到王恕身前行禮道:“大人,末將來遲……”
王恕壓壓手,止住副將接下來的話,吩咐道:
“先將看熱鬧的百姓和讀書人隔開,再將這些讀書人裡為首的請過來。”
王恕手下的直屬標營可不是一般衛所兵,王恕身為巡撫,為人清白公正,自然不會缺了他們的餉銀,操練更是從不間斷。
加之王恕自視甚高,這支手下堪稱親兵的標營早已是令行禁止的精兵,此時一聲令下,頓時一隊隊精兵迅速行動起來。
這些書生原本就各懷心思,又見到大批殺氣騰騰的官兵,氣勢上已先是弱了數分。
王恕一直等到親兵將人群分開,這才淡淡地看著士子道:
“爾等有何冤情,儘管道來!老夫定會為爾等作主!”
“科場舞弊,還我乾坤!”幾個領頭計程車子還沒有說話,隊伍中間就有人高聲大喊,許是覺得自己不能在官兵面前墜了士氣,此人喊得聲嘶力竭,嗓子冒煙。
眾士子便又如打了雞血一般,士氣重振,大聲吶喊起來!
王恕手一壓,頓時四周兵士猛地發一聲喊道:“肅靜!”
雖只短短兩字,卻整齊劃一,如泰山壓頂般,將眾士子參差不齊的喊聲瞬間擊潰!
“老夫既已接下此事,此地便是公堂,敢喧譁咆哮公堂者,煽動民情者,重責不貸!”
說話之間,數十名如狼似虎的軍士已經分開人群,從眾人裡面拖出一個小個子士子,想必是這貨仗著長得矮小,才敢躲在人群裡煽風點火。
“不是我,不是我!”此時被軍士拖死狗一般地拖了出來,涕淚橫流,大喊冤枉。
“是誰?”那帶頭校尉逼問。
“這……”小個子哪裡敢指出是誰,這一指,他就成了變節分子,以後還用在士子圈子裡混麼,“不是我啊,真不是我……”
“掌嘴!”既然不願指供同夥,那是不是這貨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要殺一儆百。
“噼噼啪啪……”一連二十記掌嘴,血沫飛濺,底下數百士子頓時噤若寒蟬,這才想起,王恕除了出名的正直無私外,剛正強硬也是朝野皆知的!
“有何冤情,你等三人,上前道來。”王恕指著為首的三人說道。
等到三人戰戰兢兢地來到面前,王恕又和顏悅色地說道:
“誰不是從十年寒窗苦讀過來的,老夫雖老,卻不敢忘當年困苦艱難,常以此自勉。故老夫行事,從未有愧於天地,若汝等有冤情,老夫必追查到底,不論何人,必不枉不縱,給大家一個公道。”
王恕說的是真心話,天底下最不容易的就是讀書人,就拿這次舉子試來說,數千人才取五十人,百裡挑一都不到,剩下的人又該如何?
如果連最起碼的公平都沒法子給這些人,真就會如這些人所喊的,國將不國了!
三人聽到王恕的話,心裡一酸,眼淚止不住就流了下來,哽咽道:
“中丞老大人,你可要為我們作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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