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一朵白雲,凌空橫移丈許,再冉冉落到廳內,現出位持劍遙指的絕色美女,將寇徐二人徹底護在了身後。
只見她玉臉朱唇,既嬌豔又青春煥發。
她的秀髮烏黑閃亮,把白皙的膚色更是襯托得玉骨冰肌,動人之極。
只是在頭上紮了個男兒髻,綁上白色英雄巾,可是她的容色姿采,連嬌美動人的沉落雁都給比下去了。
風蕭蕭見她到來,面色一喜,忽然收回手中之劍,微笑道:“公主你好。”
來人正是東溟派的小公主單婉晶。
風蕭蕭一直大佔上風,所以長劍說收就收,毫無滯怠,杜伏威壓力頓失,竟止不住的往前衝出半步才停下了身形,眼中既有驚異,也有懊惱。
但以他暴烈的脾氣,竟然緊閉著嘴,不敢再行挑釁,可見剛才承受壓力之大。
單婉晶淡淡的看了風蕭蕭一眼,旋即秀眉輕蹙,自然地流露出一絲教人不敢冒犯的不悅之色,輕柔地道:“他們二人我帶走了,可好?”
風蕭蕭的微笑僵住,他自認與東溟派的關係還算不錯,還以為單婉晶是來幫他的呢!
他臉色一沉,偏頭問道:“夫人你怎麼說?”
東溟夫人柔和悅耳,低沉而帶磁性的聲音由院外的迷濛夜色中傳來道:‘我東溟派最重恩怨,有恩必報,有怨必還,這兩小子有大恩於我派,你也是知道的,我派只會待若上賓,絕不會害他倆的性命。風先生生氣了,這是緣何?‘
風蕭蕭神色一變,這才想起。他心中的隱秘心思其實一直沒有宣之於眾,反而一直口口聲聲說這兩小子是他的侄子呢!這時的確沒有任何可以生氣的理由。
他收斂神色,瞟了寇徐二人一眼,心道:“真是失策。如今我這番失態被他倆瞧去,以他二人的聰慧,當能確定我不安好心。”
其實不光是寇徐二人,如今在場的人哪個不是精明過人,風蕭蕭的不良心思。只怕連還算單純的單婉晶都瞞之不過了。
風蕭蕭道:“既然如此,我先謝過夫人援手之情。”
他又向杜伏威拱手笑道:“杜總管,今日之事是風某護侄心切,還請杜總管寬恕則個。”
杜伏威的確感覺窩囊洩氣,偏又下不得這口氣,沉吟片晌,仰天大笑道:“好!我杜伏威不是輸不起,亦是恩怨分明的人,此事必有回報,風兄請了。”
風蕭蕭忙道:“杜總管這是何苦由來。這樣……只要不涉及這兩小子,我日後定為杜總管做上一件事,當作賠禮。”
杜伏威果然緩了緩步子,若是之前他還有底氣不將風蕭蕭的承諾放在眼裡,可今日一戰之後,他已親身感受到了風蕭蕭的厲害,這一諾的分量可想而知。
風蕭蕭趁熱打鐵道:“如今巨鯤幫已與李閥守望相助,與我們結下樑子,於總管大業實是有害無利。”
杜伏威深吸口氣,冷笑道:“好。我杜伏威今日服氣了,就此告辭。”
說著,身形一閃,已到了中堂。接著慘叫聲連串響起,旋又沉寂下來。
沈落雁頓時色變,一個漢子奔了進來,向她嘆道:“給他殺了五個人後逃走了。”
風蕭蕭轉目過去,捧起長劍遞出,笑道:“沈姑娘。剛才多有得罪……”
他目中光芒忽閃,望向忽然退走的東溟派眾人,臉色微變,又道:“告辭。”人影轉瞬不見。
沈落雁今日損失最大,但她竟然既不著惱,也不懊喪,反而低聲吩咐道:“立即通知密公,若能趁杜伏威回江淮時加以截殺,我們至少多了四分一的天下。”
秀目轉往那破洞外星月灑射下的後院,喃喃道:“巨鯤幫竟和李閥勾搭上了,還有這個風蕭蕭……你一併通知密公,今後如何對待這人,還需要密公最後做出決定。”
她頓了頓,沉吟道:“我建議,派人去和巨鯤幫聯絡,如果能從雲玉真處著手,或許能收得奇效。”
為大局著想,沈落雁其實真想不擇手段殺了這個到處攪局的風蕭蕭,但憶起他方才氣勢喧天的模樣,芳心浮起些許微妙的感覺,談不上好感,也說不上惡感,但那幅令人震驚的場景,確實深深的刻在了她的心中。
她下意識的握緊了手中之劍,劍柄上彷彿還帶著風蕭蕭的些許體溫。
……
東溟派的飄香號在那日海沙幫的夜襲中受損頗大,所以如今東溟派的人員大都來到了這一艘東溟號上,這本就是東溟夫人的座駕,船大艙多,倒也不嫌擁擠。
風蕭蕭一路追著,也上了這艘船,不過東溟夫人顯然瞧出他有不良的心思,雖然以禮相待,卻有意無意的將他和寇徐二人徹底隔離開來,別說會面,就連兩人如今住在哪間艙房,甚至在不在這艘船上,風蕭蕭都不太清楚。
風蕭蕭再次領會到了東溟夫人的厲害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