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淺心裡猛然一沉。

陳千野吐出來一個讓人膽寒的數字，“姐姐，一共二十二次。”

寧淺有種心髒驟停的錯覺，她僵硬的看著陳千野，猛然想到了六年前的一次。

陳千野犯過一次病，起因是什麼她已經不記得了，可她卻記得管家告訴她，不要在陳千野面前提神經病，不要刺激他，不然後果真的無法預料。

寧淺看著陳千野明顯陰翳的臉色，心底的驚懼已經到達了極點，身體遠遠比大腦反應更快，她本能拔腿往門口跑，可卻輕輕鬆鬆被陳千野抓住了胳膊。

“姐姐，你不乖。二十三次。”

陰鬱的話輕飄飄的落到黎宛耳邊，嚇得她心髒瞬間吊了起來，她奮力掙紮，“滾開！放手！”

陳千野抓著她的手腕，就跟拎小雞一樣，直接踢開書房的門，把人往臥室的大床上扔。

寧淺被摔得頭暈眼花，還沒有來得及跑，陳千野沉重的身體就壓上來了，“姐姐，二十四次。”

這樣的陳千野再也沒有昔日的溫柔，眼裡全是讓寧淺恐懼的暴戾和偏執，她心生恐懼，想要蜷縮身體，想要推開掙紮，可在陳千野不容反駁的態度下，根本沒有任何作用。

這個夜，註定是個漫長的夜。

第一次，寧淺口無遮攔的罵他；第二次，寧淺聲嘶力竭的詛咒他；第三次，寧淺聲音嘶啞依舊嘴硬：第四次，寧淺哭叫著掙脫可根本逃不開；第五次，寧淺任由他擺弄，死死的咬緊唇不說話……到了第十次的時候，寧淺徹底受不了了，她崩潰的大喊，“求你了，停下……不要了，我收回我的話……”

陳千野面色平靜，呼吸平穩，除了汗水順著額頭往下掉之外，並未說有一句話，也並未停止半分，甚至因為寧淺的求饒還更加用力。

天色大亮的時候，寧淺迷迷糊糊的被陳千野抱去了浴室洗澡。

陳千野洗的很細致，裡裡外外，全部都耐心的洗了一遍。

寧淺貼著牆壁，光潔的後背就這樣全部暴露在陳千野的視線下，她能感受到陳千野細密的吻，那吻很珍重，可卻讓她覺得反胃，“滾開。”

陳千野停頓了一下，然後身體就緊緊的貼過來了，溫熱的氣息全部都落在她的耳邊，“姐姐，我不會滾開的，我要是滾開了，誰來給姐姐當狗？我要待在姐姐身邊一輩子，姐姐身邊也只能有我。”

他的話纏綿又溫柔，寧淺卻從中嗅到了瘋狂和偏執，後背一陣發涼。

她早就知道陳千野犯了病跟正常人不一樣，可沒想到陳千野真的居然打算賴在她身邊一輩子。

一輩子，跟犯了病的陳千野在一起，真的太長遠了。

寧淺說不上是悲憤，還是悲傷，只覺得身心俱疲。

陳千野關了浴室的淋浴，把寧淺轉過來，二人四目相對，他輕輕的摸著寧淺的臉，“姐姐，我們還像以前那樣，好不好？我保證以後絕對不會再瞞姐姐任何人，什麼事情都會告訴姐姐，姐姐可以在我手機上裝定位和竊聽，對我做什麼都好……我只要姐姐像以前那樣對我，好不好？”

寧淺的心都涼透了，她真覺得太無力了，什麼時候，陳千野能聽得懂她的話呢？

不，不對，他不是聽不懂，他只是選擇性的聽得懂。

“陳千野，你怎麼不去死。”

陳千野的身體微微一顫，他有點自虐的咬了咬唇，然後看著寧淺，目光全是堅定和柔情，“姐姐，讓你知道這些並非我本意。我只是想，寧振遠破産了，那些事情就徹底翻篇了，我從來沒想過把所有的事情告訴你……”

寧淺轉過臉，不願意再聽他一個字。

陳千野凝望著寧淺的後腦勺，就算看不到臉，他也知道寧淺現在臉上全是仇恨和厭惡，心髒傳來了不可名狀的疼痛……難道他做錯了嗎？

陳千野極少反思自己做過的事情，可面對寧淺，他忍不住想，真的是他做錯了嗎？

雖然他瞞了很多事情，可他對她是真心實意的啊。

為什麼她可以原諒別人的逢場作戲，卻不能原諒他呢？

這個問題陳千野想不明白，可他卻知道，寧淺不能走，他不能放寧淺走。

他晦暗的人生中，她是唯一的光，他不願意放棄這道光，不願意一個人繼續待著不見天光的深淵。

“姐姐，對不起，即便你不要我的道歉，可我還是要跟你說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