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臉上的笑滯住。
換那人笑了:“她離死不遠了。”
那人看著殿下的表情,很滿意。
然後回到剛才的話題。
笑起來那人道:“段雲鶴麼?不用擔心。尊者當初埋在流雲山莊的釘子還在。他前幾日跟我說,段雲鶴體內的蠱還在。尊者當年的計劃,還可以繼續。”
“殿下放心,您只要照顧好尊者就行。段雲鶴的事,屬下會做得讓您滿意的。”他咬重滿意兩個字,笑著退下了。
十來人陸陸續續退下。
殿下在原地沉默了許久,轉身,走過長長的迴廊,踏進一間屋子裡。
滿屋寂靜,襯得那幾聲壓抑不住的痛呼很明顯。
床上那人滿身大汗,身體顫抖,手背上青筋暴起,極為困難地在忍受著痛苦。
看起來就跟明墨的蠱躁動時差不多。
但她體內沒有蠱,只有明墨二十歲時回敬的一掌。
殿下閉上眼睛,腦海裡的畫面越加明顯。
彼時滿身是血的女子提著長劍一路殺進來,殺到尊者面前時,她卻棄了劍。
她拍來了一掌。
說那是她遲了五年的回禮。
“靈犀。”
床上的人聽到動靜看來,她臉上浮起一抹笑,並不因在弟子面前痛呼失態感到難為情。
“墓,有訊息了嗎?”她問出最關心的。
“快了。”殿下說:“已經又排除了兩個地方,就剩最後兩個地方了。”
“那就好。那就好。”尊者躺了回去,繼續抽搐。
和明墨不同,明墨的蠱躁動起來隔著時間,不躁動時不會痛苦。
但床上的尊者無時無刻不在經歷這種痛苦。
痛到這種地步,她還是沒有自殺。
明墨只怕賭輸了。
殿下想著,給床上人擦了汗後轉身離開。
屋外霞光萬道。
殿下把之前屬下遞上來的紙展開,目光定在“三日回門”四個字上。
紙上說的是在許州百草堂前的事。
她進屋,其實是想問尊者,蠱與蠱之間會不會互相影響?
但想來尊者不會回答她的。
她把那張紙捏碎,抬頭看向天上霞光,緩緩露出一抹笑。
三日回門,指的是成親後的第三天。
成親啊。
恭喜你如願以償。
明墨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