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曲齡幽的手握進掌心,聲音輕快溫柔:“不必擔心,那簫聲奈何不了我。”
“蠱跟蠱之間也是有差別的,我體內的蠱蟲比段雲鶴的厲害多了,自然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控制的!”
至少現在在流雲山莊的雲護法不行。
大概只有那位尊者季夏冬才可以。
但季夏冬捱了她一招塗了劇毒的盤蛇手,掌勁含毒入骨,如蛇深藏於體內,春夏蘇醒時最難捱。
這些年,季夏冬的痛苦比她只多不少。
她吹不動簫了。
明墨臉上得意。
曲齡幽看著她的得意,眼眶紅了紅,險些失態。
蠱不是什麼好東西,她體內的蠱比段雲鶴的厲害難道是什麼好事嗎?
偏偏她說得這麼得意,就跟在炫耀一樣。
明墨,明墨。
曲齡幽反複念著這兩個字,實在想不出她以前該有多輕狂肆意,見過多少風景、認識多少人,才能養就這樣樂觀豁達的態度,將壞事也能說成好事。
曲齡幽想著,撥出一口氣,抬頭時聲音輕快,“嗯,你最厲害。”
跟哄小孩子一樣。明墨有些不自然。
擂臺四周,流雲山莊的護衛還在查簫聲的來源。
他們幾乎把整座擂臺都翻了一遍。
也有護衛拿了鼓過來敲,想把那簫聲壓下去。
但是沒用。
那簫聲縹緲無常,似是憑空出現,極具穿透力,又似無處不在,如怨如慕如泣如訴。
似在近處,又似在遠處,過一會就變個調,再過一會又停了。停沒幾息又響起。
段雲鶴和那些聽到簫聲就痛苦不已的人因而痛得斷斷續續,根本無法適應。
天星派內也有人痛苦。
莊晚夏甩著鞭子查了一圈,聲音冷冷:“流雲山莊的酒有毒。”
蠱蟲蠱蟲,蠱便是蟲,是以毒物養出來的。
會蠱之人必定也會毒。
不是所有聽到簫聲的人體內都有蠱蟲。
他們會痛,是因為毒。
而那毒的發作時間正好跟簫聲響起的時間差不多,便造成那些人體內都有蠱並被簫聲影響的錯覺。
事實上,蠱蟲養成不易,要在人體內悄無聲息種下也不易。
莊晚夏拿著酒杯聞了聞,又看了看派內喝了酒的人,他們有的痛苦有的不痛苦,她很快有了結論:“不是所有人的酒都有毒。”
除段雲鶴外,痛苦的那些人地位不高也不低,剛好處在中間。
給他們下毒難度不是很大,他們發作痛苦起來的聲勢卻也不小。
正逢天星派之人抓了個人過來,莊晚夏鞭子一甩,逼問一番後高聲道:“是蠱神教的手段!”
蠱神教。
喧鬧的人群因這三個字靜了一靜,再響起聲音時他們眼裡有驚恐。
有人不由自主看向前端坐席上面不改色的明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