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力耗盡的感覺太難受。
她即便現在知道,但真到那樣的高度,真離塔頂只有幾步之遙時,她未必還能穩住。
塔那麼滑,她沒有自信,知道了也不頂用。
那是練武之人趨利避害的本能和心理的博弈。
她駕著車往京城城門的方向而去。
圍在塔下的江湖人見狀都有些遺憾。
他們遺憾的是才二十歲的護衛已然如此,若是明墨武功還在、還能用內力,一定能登上塔頂。
他們遺憾的聲音傳了過來。
月十四冷著臉加快馬車行駛的速度。
車內,明墨往後一靠,臉上表情平靜,並不因那些聲音而産生變化。
曲齡幽湊了過去,看著她的眼睛,道:“你以前登上過登天塔的塔頂。”
她用的是陳述的語氣,很是篤定。
明墨也看向她,面不改色:“何以見得?”
“如果你沒上去過,怎麼知道整座外塔只有塔頂最高處有一塊立足之地?”
“你能那麼教月十四,你自己一定試過的。”
若只是紙上談兵,不該是那樣的神情。
最重要的一點,“那些江湖人那麼說你,你居然一點反應都沒有。”
遺憾、沮喪、憤怒。
明墨十五歲就聲名遠揚、躋身一流。
少年成名又落魄。
江湖人最喜歡這種戲碼,那些傳來的聲音裡或多或少懷著惡意。
明墨就算看得再開,總不該什麼情緒都沒有。
但她確實沒有。
這種沒有跟心態超然所以波瀾不驚那種沒有不同,而是已至山巔俯視眾人那種淡然,隱隱帶著居高臨下的蔑視。
她一定早就登上過登天塔的塔頂了。
曲齡幽這麼想,幾乎貼到她臉上,問道:“那上面的風景怎麼樣?”
她滿眼好奇。
明墨嗅著曲齡幽身上帶著藥材清香的味道,不閃不避,在她快親到自己臉上時伸手,很自然地把她攬入懷中,說道:“很一般,沒你好看。”
曲齡幽:“……”
這是輕薄吧?
她正要開口,明墨先一步道:“只對你這麼說話,對別人不這樣。”
所以不用擔心有風流債。
真的嗎?
曲齡幽聽出她言外之意後半信半疑,看著面前明墨長得好看、得意起來更好看的臉,本著不親白不親的想法,一口親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