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頭,努力笑了起來:“反正對你來說,也算不上是故地重遊了。”
曲齡幽是第一次去,明墨不是,但她是第幾次去根本就沒差別的。
“我知道了。”明墨認真看了好幾次後把那張紙收了起來。
第二天天亮起,明墨的生辰就到了。
沈月白早早起床,拿了一疊紙到明墨面前,“給你。”
她看向明墨的臉,眼神溫和認真:“明墨,生辰快樂!”
明墨回以笑容,低頭看那些紙。
紙上全是畫。
第一幅在山野,四周生長著藥材,遠處一顆大樹極為顯眼,素衣的少女蹲在地上採藥,黑衣的少女剛從樹上滾下來,呲牙咧嘴,將一張好看的臉全浪費了。
“這是我們第一次見面。”沈月白在旁邊認真跟她講著當時的場景。
“我哪有這麼狼狽?”明墨不信。
“哇!你現在都會顛倒黑白了!我已經把你畫得很好看了,你當時真正的模樣比畫上狼狽多了,抱著我的腿求我救你,說什麼都不讓我走!”
沈月白信誓旦旦。
明墨半信半疑。
她看第二幅,這回在酒樓。
四周圍觀的江湖人頗多,中間是一黑一白兩個少女。
桌面上、地面上全是撒落的酒液和空了的酒壇。
一黑一白兩個少女趴在地上,一個躺在一堆空酒壇裡,一個扒拉著椅子腿不放。
明墨揉揉頭,不想承認扒拉著椅子腿不放那個是她。
沈月白偏要提醒她,“哦,這個是你第一次見安拾邱,你們喝完一輪、打完一架、吵完後還是沒分出勝負,提議要喝第二輪。”
然後就兩人都醉倒了。
明墨一幅一幅翻過去。
沈月白一幅一幅跟她說。
有的她有印象有的她沒印象。
到最後一幅時不用沈月白說明墨也有印象。
因為那畫的是一座極為華奢不凡的府邸,日光正好,照在三個步伐一致正要出府門的女子臉上。
中間那個竟然也臉色紅潤。
這是昨天的事,她當然記得。
上面墨跡還沒完全幹透,是沈月白連夜畫出來的。
“累死我了。”沈月白伸了個懶腰,“你看完了,我現在要回去補覺了。”
她向外走去,在快走出明墨視線範圍前忽地提高聲音道:“我生辰還有十個月就要到了。投桃報李,你可也要準備好我的生辰禮物!”
十個月。
那麼漫長那麼遙遠,她說得跟轉眼就能到一樣。
明墨笑了一聲,聲音輕輕,“我一定努力。”
而後是葉青宜,月三,跟她一路從應川府到京城的明月樓護衛,六年裡一直陪著沈月白在京城的那幾個明月樓人……他們都送上了禮物。
曲齡幽一直沒出現。
昨晚她就沒回來,只讓雪青送信到沈府,說她還在準備禮物。
到黃昏時明墨站了起來。
她其實一點都不在意曲齡幽的禮物,只要曲齡幽陪著她就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