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秀不知道這個選擇會不會把他帶入更深的深淵,也不知道池錦升究竟能否真正改變,只是在那一刻,他做不到拒絕對方,他的心裡始終是有池錦升的一片天地。不過是給對方一個贖罪的機會罷了,他願意給,也願意看看對方的決心。
他已經不害怕了,池錦升一無所有,而他——權勢、地位、財富,甚至是父母孩子都同時有了,當一個人擁有退路和底氣時,將無懼任何風險。
片刻後,梁永逸那頭發出了呼叫,在外圍的幾人立即接通通訊裝置,只聽他語速極快地說:“園區後面的草坪,草皮突然有撬動痕跡,我發現草皮下面有機關。”
“什麼叫撬動痕跡,再多描述一下。”何野率先問道。
梁永逸拿出望遠鏡:“是一個大約2米乘3米的長方形凹槽,中間有下陷的樣子,我懷疑是進入基地的機關,上面的園區只是個幌子。”
“梁永逸,你先別過去,萬一有陷阱。”白秀皺眉提醒道。
“好,我明白,現在該怎麼辦?”梁永逸說。
“時煙,你配合梁永逸,先在草坪外圍搜尋有沒有人員進入的痕跡,不要進入草坪。”池錦升嚴肅的聲音透過通訊器傳入他們的耳朵,時煙定下心來,馬上應下:“收到。”
“白秀,你在這附近的進出口處設定牽拉式炸彈,自主佔點,不要暴露行蹤。”池錦升又道。
“收到。”白秀說罷,很快起身,抹去剛才佔點留下的痕跡,重新上到附近的小平房,在短短一分鐘裡,用炸彈封鎖了進出口。
眾人嚴陣以待,敵人在他們眼皮子底下潛入,而他們卻渾然不覺,這是多麼可怕的事。
白秀握住項鏈,對著它喃喃自語地祈求道:“姜山,如果你真是我這邊的,讓我看看你現在究竟在哪兒?”
項鏈毫無動靜。
“......”白秀吞一口口水,“你要再不理我,我就詛咒你的何野跟別人跑了。”
話音剛落,項鏈忽然閃了閃,緊接著,一段清晰的聲音和畫面從腦海中投射出來。
“這是實時的嗎?還是你的記憶?”白秀對著項鏈詢問道,“姜山,如果你真的能聽見,就回答我。”
那頭的姜山正和燕北下到地底,他抬頭掃視一圈,見到了諸多生物標本後,對著燕北半開玩笑道:“如果我們現在搞一場實時直播,不知道會不會轟動全世界。”
“竟然真的是實時的......”白秀渾身激出雞皮疙瘩,姜山回應了他,那麼就是說,姜山已經進入生物基地,剛才那些標本,根本就是還未來得及處理掉的實驗品。
所以園區後面的草坪,極有可能就是他們進入基地而弄出來的。
姜山就是他的眼睛,代替他觀察地下的一切,每一個逃生出口,以及各處資料存放地,各個保險櫃的密碼,他都用眼睛一一為他標記。
白秀用石頭碎片在石灰牆上大致刻畫出一副地圖,並立即轉給其他隊友們,就在池錦升要詢問細節時,姜山忽然調轉眼珠,望向一個隱蔽的通道。
“是入口嗎?”白秀問道。
“......”姜山輕輕點頭,白秀所看到的畫面上下顛動起來。
白秀若有所思地用指腹撫摸著自己刻在牆上的地圖,而後堅定地起身,就在池錦升的眼皮子底下,從側門附近的位置匍匐進入動物表演園。
“白秀,怎麼回事?收到回答。”池錦升皺眉凝視他的背影。
見白秀遲遲不回,池錦升一咬牙,讓其餘人等繼續封鎖,他則順著遮掩物的走勢,快速爬進表演園,成功與白秀彙合。
白秀在暗中摸索,從腦海中調取剛才繪制的地圖,如果把地圖與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對應,那麼姜山見到的那個門,就在東側。
他盡可能地用手指尖去感受牆壁的凹凸,在他的堅持不懈下,果然摸到了一道極難發現的淺淺凹槽。
他順著這道凹槽上下撫摸,直至摸到了一隻溫熱的手。
“什麼人!”白秀猛地跳起,還未來得及出手,就被那人一肘頂住,對方壓低聲音道:“你太入迷了。”
白秀羞惱地打落池錦升的手,怒道:“嚇我一跳,你什麼時候進來的,我都沒發覺。”
“我跟著你進來的,你找到什麼了?”池錦升順著白秀手指的方向,用自己的手撫摸了下,很快發現不對勁,“這裡有道暗門。”
白秀再次捏住項鏈閉上眼睛,這一次不再是姜山與燕北的實時畫面,而是正在生長的聖祖花,在這道門的縫隙中紮根,慢慢卡進門鎖中,最後瘋狂生長,把整個門鎖都死死卡住,進而讓它報廢。
“就是現在,走。”白秀毫不猶豫地扯開暗門的縫隙,順著更加黑暗和逼仄的甬道下行,池錦升緊隨其後,同時派出虛無,命它先一步探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