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紹明輝趕回來吃晚飯時,孤身一人,邵了凡問她阮明鋆呢,她講出差了。

邵濟東已躺了近三個星期,幾乎動彈不得,大夏天的,每日擦身都得由特護幫忙,紹明輝以為按他的臭脾氣肯定逮誰批誰,可上樓一看,人家心平氣靜,正用架子看電子書呢。

她在門口張望了一下就上三樓找邵貝玉去了。

保鏢依然站在門口,果然不是阿德了。邵貝玉給她開門時小臉兒陰沉沉眼睛水汪汪,要哭不哭的樣子。

就這模樣他哥看了能忍?紹明輝疑惑,問:“怎麼了呀阿多?”

邵貝玉沒說話,夾著邵暖笙的狗頭往懷裡帶,臉都要埋進狗毛裡。

紹明輝眼尖,看到他一側手臂有很深的指印,瞪大了眼睛:“誰給你掐的?!東哥知道嗎?”

邵貝玉低著頭說:“知道。”

紹明輝把帶來的小禮物——一個木頭做的小機關玩具給他,下樓去找邵濟東說話。

邵濟東因此沒吃晚飯,鄭皖蘭送了一次,他不吃,邵了凡又親自去送了一次,他仍然不吃,邵了凡立在床邊訕訕說:“懷幀哪裡有這樣大的手勁呀……”

邵濟東閉著眼睛強忍著怒火:“你是不想我好了?”

邵了凡只好退了出來,下樓來,底下一堆人看著她。

她瞪了紹明輝一眼:“要麼不回來,一回來就煽風點火,好了嘍,氣得飯都吃不下了。”

鄭家的當家護著外甥女:“小輝做錯了?自己家人受了欺負當然要說。”

鄭皖蘭皺著眉頭:“阿多是不是在哪兒磕的,我不相信懷幀會做這種事?”

鄭烈看著若無其事扒飯吃的紹明輝,小輩裡就屬她最能揣摩大人心思,從小鬼精鬼精的,對邵貝玉這麼上心,怕不單是因為自家人的關系。

果然,她吃完了一擦嘴,抬著下巴頜掃了一圈眾人,說:“我再跟你們講一遍吧,阿多是東哥的心肝。”

她這個時候再說這句話,在場的沒人再能專斷的反駁她了。邵貝玉走失那一晚,所有人都見識了邵濟東的失態,這怕不是丟了兄弟,是丟了命。鄭烈是第一個察覺不對勁的人,一旦意識到自己的慣性思維進入了誤區,他幾乎反省了過往十幾年來的點滴回憶,許多細枝末節都成了佐證:邵貝玉向來隨意出入邵濟東的房間,他的電話可以直接接進邵濟東的辦公室,邵濟東嗜好把他灌到微醺然後捏他的臉將他捏哭,他還給他買了條狗,有潔癖卻吃掉邵貝玉咬掉一口又往他嘴裡塞的點心,允許他坐在他腿上將他的學校制服領帶打成死結……邵家這對兄弟的感情,或許並不像他們猜測的那樣糟糕。

鄭皖蘭也記起了許多事情,她比邵貝玉大兩歲,因這外來的表弟是私生子,腦子又不靈光,便總和大孩子一起欺負他。盡管邵濟東那時大了,同他們玩不攏了,卻也愛奴役邵貝玉,一放學便把人拎他房裡去,不是端茶送水便是捶腿捶背,像是故意似的一刻不肯放過。鄭皖蘭漸漸想起來有一個雨天,同輩中有個寄宿在大宅的遠房表哥將邵貝玉騙到院子裡又把前後門都落了鎖,一群小孩子在二樓看他淋的像只落水狗一樣又急又狼狽的繞著屋子找門,樂得哈哈大笑。大雨掩蓋了他的拍門聲,雨霧中他的身形尤其瘦弱,就在她終於不忍心要跑下去開門的時候,邵濟東回來了。他像拎知墨一樣把凍得發抖的邵貝玉拎進了屋,不顧泥水滴答,一路把人拎進了自己房間剝了個精光。被丟進熱水裡時邵貝玉哇哇大哭,邵濟東捏著他的鼻子給他灌姜湯,面目像是惡神修羅,一屋子大人都不敢上去問緣由。

那天後來醫生也冒雨前來,邵貝玉睡了一覺便好了,倒是寄宿的表哥,第二天便被送了回去,再沒來過大宅了。

自己怎麼會認為東哥不疼阿多呢,鄭皖蘭感到疑惑,她明明見過小時候的邵貝玉穿著邵濟東的睡衣在他床上蹦來跳去的樣子。

整個邵家都知道,東哥的東西旁人是碰不得的。